显然没有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的意思。
逃课去网吧打游戏,这可不是好学生该做的事情。
但好像梁颂一向都不用“好学生”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宋宜年稍稍惊讶了一下,很快就见怪不怪。
“你之前不上晚自习,也是去打游戏吗?”宋宜年问。
梁颂回答:“嗯。”
“你很喜欢打游戏?”
对网络游戏的印象,宋宜年只能停留在去年误入网吧,看到的一群黄毛青年叼着烟摔鼠标骂人的场面。
她实在想象不到梁颂做出这些行为会什么样子。
“不。”
“不是很喜欢。”
梁颂没有半分迟疑地回答,语气并不像在解释什么,而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一个事实而已。
宋宜年怔愣了一下,还想继续问,既然不喜欢打电子游戏,那为什么总是会在网吧呢?
但她还没问,梁颂便又开口:“刚才那道题目,其实是有点难的。”
宋宜年的心绪回到物理题目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做起来应该没问题。”梁颂的脚步声仍旧响着,他边走路边讲话,声音稍微有些颤抖。
在春日的夜色里,像是树梢上抖动的月亮。
宋宜年安静地听着,偶尔发问。
她写出来这道题目时,长出一口气。
“我解出来了,谢谢你,梁颂。”
少女略显轻快的声音落进耳朵,梁颂的嘴角稍稍向上扬了扬。
他轻轻地关上了家里的门,幸好,今天家里很安静。
“不必说谢谢。”梁颂回答,“我到家了。”
啊?
宋宜年有一瞬间的茫然。
告诉她自己到家了是什么意思?
“那……”宋宜年犹豫着,“晚安?”
梁颂稍稍噎了一下,余光瞥见保姆房乍然的光亮,抿了抿嘴唇:“嗯,晚安。”
他挂了电话。
保姆房门打开了,家庭医生披着外套站在门口,梁颂静静地看着她。
家庭医生说:“夫人已经睡了。”
“今天医院评估,最近她可以出去走走,只是需要人陪,如果你愿意让她陪你住,也可以。”
梁颂捏着手机的手指稍稍用力,声音宛若台风眼中的平静,但答非所问:“嗯,知道了,谢谢。”
少年单薄但宽阔的肩膀上,松松垮垮地单肩背着书包,他路过保姆房门口,向楼上走。
踩上两级台阶,忽而想到什么,驻足,回头。
“他回来过吗?”
这位家庭医生在这个家里已经生活了五年往上,对家里诡异又平静的人际关系十分了解。
“没回来。”家庭医生不带任何情绪地回答。
梁颂眸光稍敛,转身,重新拾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