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这该死的命运。
稻妻现在并不安宁,我们在雨天走出了借景之馆,沿途所见之景,不算多么美好。
死难、灾厄,还有巨大的魔神骸骨,其上遗毒正在奔涌,沁入这片土地。
还有深渊。
我记得须弥的黑潮凶险程度已经是深渊直接开到了家门口,全然不顾还有一个世界树正在须弥了。
没成想,稻妻这边,在有须弥死了四个神抗住并扯掉了绝大部分深渊后,情况依旧有些糟糕。
这不应当。
九成以上的灾祸都填去了须弥,这里深渊的侵蚀本不会引发如此多的灾祸。
前提是,副本之间的影响是互通的。
「是吗?」
「是。」
系统回答道,「■■■■插手了。」
祂只是仗着我不知道祂名字。
我就说如果是互通的话,情况不会糟糕成这样,须弥可是以一己之力锁住了提瓦特九成以上的污染,我也苦的灵魂升天了两次。
大概是我的表情很不好看,跟在我身后的人偶拉了拉我的袖子,担忧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说,“我现在也就想给什么东西一拳。”
人偶,在不久之后,被我叫成了散兵,并将散兵认作我给他的名字,他与我的关系与我前几次吃软饭的经历不同。
神之造物没有健全的认知,亦没有与生俱来的掌控欲,天然的知晓什么是占有,什么是爱。
我们的关系,若是以夫妻界定,那更符合世俗上正常的夫妻关系。
我带着他走到了魔神的遗骨边,又从魔神的遗骨走到绯木村,短暂的接触过人类,我们的旅途才真正开始。
散兵不会询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在绯木村停留的那段时日里,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缝补衣服,看着人们互赠礼物,于是给我送了一块从遗骨上生长出来的晶髓。
他到底是个人偶。
即使命运曾短暂的注视过他,亦不曾教给他更多。正如神之造物不会老去,而人有生老病死一般,他空有「心」的容器,属于他的那颗心却尚未形成。
“他们会死吗?”
他认真的去看路过的,衰老的人,将疑问放在心里,等待晚上问我。
“你也会老去吗?”
“不会,但我会死亡。”
真正的我只是在安睡,梦中的我才抵达这个副本,要论衰老,一日之光景,衰老尚且不能那么快的爬满我的生命。
我只是会死亡。
他后来总是贴在我的身边,手拉着我的手,很紧,仿佛要凭这样的举动,让死亡在我的生命里无处落脚。
他知道什么死。
他见过很多死。
凝固的血,污浊的瘴气,魔神的遗恨,盛开的绯樱,这段路上生长的血斛。
每一处,都可以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