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杆上的彩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灯光落在那个男人高挺的鼻梁,深邃的黑影遮盖了眸色,但顾向淮看得出来,她的哥哥没有?一刻表现过妹妹出嫁的喜悦,反之,暗夜中身影几乎与沉郁完全相融。
有?那么一瞬,他想起不?好的可能,匆匆忙忙赶到?船尾来确认她的安危。
顾向淮一如初见那夜干净清澈,少年清亮的眼睛没有?任何杂质,额角的碎发有?一点乱了,他扶住椅子,累得直喘气。
黎音凉凉地笑了一声,“那是我?哥。”
即使?有?一些利益冲突,但不?至于到?要杀人越货的份上。
顾向淮也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愧疚,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阿音,是我?想多了,但他更不?应当让你独自在这个地方。”
海风扑面,她的位置离开栏杆不?过寸许。馥郁的果?香葡萄酒味停留在裙摆,黎音半睁眼睛,看着小桌上倒着的香槟酒瓶。
“是我?说要静一下的。”
原话比这一句还?要生硬一些,或许在哥哥忽然沉下去的脸色中,平衡的天平有?一瞬间的失稳。
它为在岁月与动乱中从?未失约的人加重砝码,也向往日?时?光倾斜,黎音有?一点分不?清那些复杂的紧张与窒闷是否是爱的征象,但——
这世?间的一切规则都与她无关,从?天真与被束缚的情感中从?跳脱,她乐于在特?权中享受简单的堕落。
她无需向他人承诺什么。
黎音侧过来微笑,也冲顾向淮招招手,“过来!”
少年清爽的薄荷香气是驱散负面情绪的良药,他像旋风一样卷过来,在下一个瞬间覆盖掉所有?不?愉,黎音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毛色还?不?错。”
在怀中使?劲儿拱动的人忽然抬头,顾向淮扁扁嘴巴,“什么毛色,我?是你的狗么?”
“嗯。”她理所当然地点头,“吃我?的,用我?的,见了面就往人身上拱来拱去地嗅,不?是狗是什么?”
顾向淮难得为自己的幼稚滞滞呼吸,想要早点赶上她的步伐,却?仍然是走了弯路,他垂垂脑袋,闷闷不?乐,“其实不?压热搜也没什么的。”
花掉她那么多钱,他要什么时?候才还?得清。
“是俱乐部出的钱。”黎音只不?过是帮昏睡中的薛越批下了这笔款项罢了,她问,“韩经理没和你说么?”
“说了。”他埋在她的胸口,瓮声说道,“那还?不?是你们的共同财产么?”
酸里酸气的,单看一天他们双宿双栖,足够人灰心丧气了。
黎音吃了一惊,捏捏他那张好看的脸,“顾向淮,你真有?够懂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