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的红唇翕动,淡淡开口。
她的音量很低,但话里承载的重量却不言而喻。
她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直到他好为止。
阮渊握着筷子,暗自叹了口气。
阮糖的目光在他和柳玉莹之间流转,在二老的脸上皆看到愁色。
她想了想,问:“爸妈,你们是想劝我和淮煦分开吗?”
闻言,阮渊的眉心蹙了蹙,脱口而出:“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们不是绝情的父母,人心也是肉长的。
这次周淮煦为了救阮糖才被注射毒品,于情于理,他们都不会放弃他。
“我们早就将小煦当作自己的孩子。”阮渊语重心长地说。
柳玉莹也红着眼睛,道:“我们只是很担心他。”
人人都知道,戒毒很难,难于上青天下险渊。
饶是周淮煦这样心志坚定的人,怕是在戒毒所里也要熬上一段很难挨的时光。
阮糖想起他之前毒瘾发作的样子,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揪住。
那种窒息感又像汹涌潮水般,朝她袭来。
阮渊看着阮糖苍白的脸色,眼里尽是心疼。
“糖糖,你这段时间太辛苦了。要是有什么事就跟爸妈说,我们都会帮你。”
阮糖的鼻尖酸涩,牵起嘴角朝他应好。
柳玉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希望我们能够挨过这段日子,希望小煦能平安顺利地度过这一劫。”
人生关关难过关关过。
吸毒这一关,不是普通人能过的关卡。
吸毒者会承受常人所无法想象的痛苦,生理上的依赖和心瘾上的发作会将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
有些人甚至无法忍受这种痛苦,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
阮糖的眼睫颤动,眸光却无比坚定:“我相信他。”
她相信周淮煦可以。
他经历过风风雨雨,踏遍荆棘密林。
在维和战场上冒着炮火前进,在走私集团里潜伏行动,在无数枪林弹雨中与敌人厮杀。
他统统挺过来了,做得很好。
她相信这一次,他也一定可以。
—
伴随时光流逝,转眼间已经过去半个月。
这天阮糖照例来到戒毒所,隔着透明的玻璃墙,她望向对面的周淮煦。
他的眉眼清癯,眼眸澄澈如水,精神看上去比之前要好许多。
阮糖定了定神,拿起电话,听到那头他熟悉的清冽嗓音。
“我今天做了脱毒康复,教官还带我们学了不少戒毒知识。”
他现在已经是他们班里最优秀的戒毒学员。
阮糖莞尔一笑:“你真是去哪里都要做到最好最强啊。”
“这样才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