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爱沈泽清,但是此刻梁矜却没说出口,她也从未跟沈泽清说出口过。
梁矜的爱,沉默地压在箱底,仿佛是一件闲置的物件,沈泽清在被爱的方面是一个富裕的人,她的爱似乎不值得一提。
“你的命既然是他救的,那你为什么不体谅他的苦楚?”一说起这个,孟玟就心急起来,当初她听说儿子去了受灾现场,丈夫放言让泽清在外面自生自灭,她只好以泪洗面,好不容易才得了他安全的消息。
梁矜经受着来自孟玟,来自沈家的磨难,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他们即将分崩离析的感情。
“人不能一昧盲目地决定他人的生活和工作,而把这这种行为视为伟大的妥协和奉献。”
梁矜已经不能再讲下去,纵使她能言善道,说出来的话却不过是让自己有些底气。
孟玟明显是生气了,手伏在桌子上,镯子在手腕上转了几圈。
“我劝服不了泽清,竟然也讲不通你。”
孟玟的胳膊缓缓地放下去,一双怒目被理智所掣肘,她记得自己是一位长辈,而在梁矜面前,她代表着沈家的颜面和教养。
梁矜不言语,她没什么可反思道歉的地方,这些句句都是她心里的实话。
孟玟把镯子往上戴了戴,今天是大年初一,这样重要的节日,抽出时间跟梁矜谈条件原本是想用一招釜底抽薪,如今反倒被一个小姑娘难住了。
“梁小姐,送送我吧。”这位沈夫人语气不像是商量,而是吩咐。
梁矜看了一眼那杯只动了一口茶,迟迟地道:“那是因为我的意志不比他差。”
若如孟玟所说,让沈泽清服从家里的安排是压轴大题的难度,而对付梁矜则只需要花点时间就可。
可梁矜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告诉沈夫人,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可惜你没有一个显赫的家世。”孟玟凝视着梁矜几秒,然后移开,抬起脚离去。
梁矜站在屋檐下,目送着人远去后,她立即就弯下腰按压着双腿。
似乎那场对峙的时间再久一点,梁矜就会诚惶诚恐地败下阵来,她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坚强,可以应付一切来自外界的压力。
孟玟的司机在院外候着,她要回去安排家中的事宜,沈雨石的身体还需要人照顾,回去还不知怎样跟丈夫开口。
迎面撞上沈泽清,孟玟的脚步停住,手紧张得摸了摸耳坠,“泽清,回来得那么早,不多陪陪你爸爸吗?”
沈泽清站定,将插进口袋里的一只手拿出来,面色冷峻地开口,“您要是不摆我一道,我也不必回来。”
“你火急火燎地赶回来,那还真够看重她。”孟玟嗓音响亮地质问:“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他还在病床上躺着。”
沈泽清抬眼,表情没有因为母亲打感情牌而动容,“你们还是想和以前一样拿钱送人出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