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蔚和苏南都惊住了。他们根本分辨不出,录音器里的声音和祁蔚本人有何区别。
“是不是像魔法?”边汇将录音器贴回祁蔚身上,“这场好戏我来晚了,因为花了点时间改你的监控录像。明天你的‘犯罪事实’就会公之于众。”
“而我本人,死无对证。”祁蔚的眼泪止不住在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为谁而哭,“难怪我会被选中做替罪羊。你几乎了解我的一切,多好栽赃啊。”
“bgo!”边汇向祁蔚做了一个挑眉动作,眉头飞起的角度,与眼睛里的神采,和祁蔚一模一样。
“你爸爸在牢狱里死守的名字,原来是你。”
“是我。原本还需要伪装成你,现在好了,我的技术比人眼更真,完全能够瞒过所有人。蔚蔚,我劝告过你的,别回来。可你不听劝告,我就只好用你了。别怪我。”边汇抬起手,祁蔚知道他手里有刀,但她没有躲,她将在同一刻把手术刀向他的心脏抵进。
“祁蔚!”宾客中一道人影忽然飞身扑来,将祁蔚从边汇身上推开。
“你是查东?”边汇凝视着扑在祁蔚身上的人,恍然大悟,“不对,是柏昱呀。”
“柏昱?”祁蔚扫过那人的脸,尖细的下颚与柏昱毫无相像,但眼神确凿无疑。
柏昱眼波明亮,一如时光里的朗朗少年,“蔚蔚,我没有做坏事。”他捂住腹部,撑起身,推着祁蔚向后走,“他身上穿了防弹衣,刀刺不进去。”
边汇的皮鞋踩在不染一丝灰尘的的地毯上,一步步逼近他们。他的脚步轻快而愉悦,“难怪抓捕祁家两个小孩的行动失败,原来是因为你。让我猜猜,你整容了,是奸细,张霁泽的。”
柏昱手臂里滑出一把手枪,他松开保险,将祁蔚挡在身后,“警察正在包围这里,你趁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难道你不知道,这片山里所有的信号都由我掌控?你没有一条信息送出去了。”他越靠越近,周围那些凶徒也正在朝着祁蔚和柏昱聚拢。
苏南被推搡,胸前的玫瑰掉在地上不知粘进谁的鞋底,“太粗鲁了。”他说着,忽然发力将钳制住他的那个肥头大耳猛力踹开。“我看着很好欺负吗?”
他刚说完,就见那个胖子掏出一把手枪。
“喂喂……”苏南连忙举手投降,“我挺好欺负的,用不着上枪。”
“砰!”祁蔚的子弹更快射进了对方的肩膀里,苏南一个打滚,捡了胖子的枪,滚到祁蔚这边。“祁总,我只是个文弱的的恋爱脑总裁,可没打过群架。而且咱们这是三对三十。”他说着,朝离他最近的那人脚底放了一枪。
“衣服脱了。”祁蔚命令道。
“啊?这个场合?不合适吧。”
苏南说着就被祁蔚扒了外套。祁蔚把丝绒西装折迭,迅速包扎了柏昱的伤口。
“唔,”边汇摸着下巴欣赏祁蔚的神情,“大小姐,你这个表情,好凶好可爱……”
“砰!”祁蔚根本不再同边汇纠缠,她开了第二枪,可惜边汇灵巧侧身,瞬间躲开了。
“别这样嘛,蔚蔚。我们再聊一会不好吗?我给柏昱、辜勋、祁浙他们那些人下套,一下就中。只有你,一次又一次从网里溜走了。你死之后,我想我会觉得孤独。”
“边汇,我还不打算死。”她话音一落,柏昱和苏南同时开枪将庞大的水晶吊灯打落。祁蔚跳上吊灯臂,扯着宫廷式繁复的窗帘跃上二楼回廊。柏昱和苏南紧跟她跳上去。
苏南天真的大眼睛扫过楼下涌来的恶徒,他将手枪抛给祁蔚,“祁总,你知道的,我还有个家业要继承。”
祁蔚点头,“嗯,你带柏昱先走。”
“祁蔚,这是我的责任。”柏昱挣开了苏南的手。
“好。”祁蔚答应,回身却对柏昱放了一枪,“柏昱,你该回到光里去。”
“蔚……”逐渐昏睡的柏昱倒在苏南背上,他被拖着从窗户里跳出去。苏南惜命,早就留好了跑路的后手。
“祁总,”苏南最后回头,“等你活着回来,咱们不如试试联姻。”
“我有丈夫孩子。”祁蔚两手各握一把枪,冷漠地朝楼下射击。她的准头并不高,但顾亿给的麻醉枪有充沛的子弹,她可以靠横扫暂时压制敌方。
边汇与她遥相对,笑道:“蔚蔚,你要做大英雄吗?”
祁蔚却摇头,“边汇,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她挑起眉,挑衅他,“要看我的谜底吗?”
边汇对瓮中鳖的自信微微一愣,就听四周隐隐出来了警笛声。这声音靠近的速度非常之快,显而易见地是朝着这里来。
祁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折断的“细烟”,抛给边汇,“唐宋选中的人,比你更胜一筹。”
那是张以舟督促祁蔚戒烟做的小玩意,以前折断便会给张以舟发送信号,祁蔚找人修改后,信号换了接收者。这抹信号很微小,只不过是张以舟所构建的安全网络里的边角料,但足够穿透边汇对这片山区的覆盖,将定位传给张霁泽。
“细烟”在边汇修长的指节中来回流转,边汇笑得越来越开心。他打了个响指,让所有人停下。他从容闲适地在一把红椅上坐下,直视祁蔚,“我早该弄死张以舟。”
“你没有机会。”海州国安局挂名在海州政府,但直属于更上面,□□也无权干涉。张以舟作为国安局新部门的负责人,安全等级甚至比明济寻还高,否则他怎么可能自己拉通一道信号,与祁蔚隐秘联络。
“以后吧,慢慢来。”边汇笑意深深,“蔚蔚,我还以为我始终掌控着事情走向,但这似乎,是你给我的错觉?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