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泰利斯女士的伴侣?”
“是的。”
这一次是布里奥妮回答的。她深知雷古拉斯会陷入惊诧,反倒留足了时间给二人反应。
“等等等等……”
雷古拉斯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摇摆,只觉得大脑挤入了过多的信息——谁能想到,关于伏地魔的战争,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有这么多!
“你想的没错,当时的斯莱特林挂坠盒最终被我们拿走了。”布莱恩看向布里奥妮,亲昵地搂着她。
他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也是共同击败伏地魔的战友,是未来共度余生的伴侣。
尽管隐姓埋名,永远不会在任何资料里留下印记,甚至不会被曾经亲密的友人知晓,但是留名也根本不是他们的目的。
布莱恩知道,布里奥妮是怀着某种赎罪的心,想把自己掰成碎片,治愈每一个痛苦的孩子,尽力阻止任何悲剧的产生。但是他也深知,已经发生的痛苦过往无法弥补,赎罪到头来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假象。
她到底是永远不能见到她的姐姐了。
现场的合照被分发给每一个宾客。
邓布利多点开校长办公室的灯,久违地一边摩挲着这张大合照,一边又拿起凤凰社的第一张照片,对比着又看了一遍。许多人离开,许多人加入,而凤凰社也不复存在。人生如逆旅的认知又变得清晰。
他忽然地——虽然也不算少见——想起了盖勒特。
他时常想起他。
纽蒙迦德困住了他接近半个世纪了,光是想象困住他的牢笼,邓布利多就觉得心脏似乎被某种沉重的东西撕裂。将近五十年了,他有一半的生命被困在纽蒙迦德的高塔里,孤独地。
邓布利多的眼神落在遥远的山林里。弯月西沉,整片天空都是阴沉的蓝黑色,巨大的盔甲似的罩在头顶,喘息都变得费劲。他又何尝不是呢?
孤独地,困在霍格沃茨的高塔里。
邓布利多有一种想要给格林德沃写信的冲动,这种冲动浓烈得过分,像是一团火焰在他的胸膛里燃烧。他已经太久没有人能说知己话了……没有一个人能像格林德沃这样,直直地戳进心里。他们的相知并不像是温暖和煦的春风,绝非如此;而是尖刺,血淋淋地朝对方扎着,一边疼痛却又一边幸福。
他老了。
邓布利多从不怀疑自己的年龄,但是最近他觉得年迈让他变得脆弱。他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渴望孤独,甚至享受孤独,需要靠冥想盆才能回忆的记忆如今羽毛般的浮在水面,他不再生机勃勃。命运让他幸运地无需做选择,甚至伏地魔的死亡也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下,多亏了布里奥妮——这个几乎复刻他内心的年轻的拉文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