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潼潼一直都是个很谨慎的人,这些我不担心。”
但也算不上放心。
宋忬潼始终低着头,也不说什么。
额前的头发遮着脸,他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无奈之下,他伸手将发丝拨到耳后。
露出宋忬潼的脸,眼睛泛红,眼睫打湿,他看着也难受。
宋忬潼调整好情绪后,又抬头问他:“那抑郁的事呢?”
突然另起的话题,让周斯宴顿在原地。
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回她:“其实说出来我也有考量,那时候没想这么多,只是想回来的时候,你能对我好点。用这个病,交换多一些你的爱,你的信任。”
“早知道就不说了,又无端给你带来些不好的记忆。”周斯宴垂着眸。
谁能想到一只脚踩这么深,不知道怎么出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
宋忬潼这次出奇地静下来。
她在思考着一些事,有一些邪恶的想法在心里迸发出来,只是能说吗?能这么不负责任吗?
周斯宴,我们逃吧?
肯定是不行的啊!
宋忬潼闭上眼,侧头的瞬间,眼泪落下了脸颊。
一切静的恐怖,好像有根脉络在胸口,断了。
她还感觉脑袋有持续很长时间的不清醒。
好像兜了几个大弯,怎么答案来回就是那一个了。
有一瞬,她嘴唇翁张,感觉那个&039;逃&039;字就要说出口了。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你什么时候走?”
也听到周斯宴很平静地回:“剩半个多小时,就五点了。”
周斯宴走的那天,天色乌蒙,云城下了一场雨,日出比平时晚上许多。
宋忬潼数着日子,过去一天,就能离重逢那日更近一天。其实特别难熬,一直等不到天亮,仿佛这天漫长许多。
就不止是二十四小时了。
三日后的早晨,宋忬潼与陆温知办理退房手续。
与李文歆告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门,宋忬潼紧跟在后面走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是陆温知走快了些,又或是她慢下许多,才令到两人的间距越来越远。
直到陆温知忽然在前面回头叫了她一声。
宋忬潼才恍恍惚惚抬头,问:“怎么了?”
只见陆温知站在她的对面,面上神情很淡,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好半晌,陆温知似乎有些无奈,低声叹气,抬腿往她这边走来。
她先是伸手抚上宋忬潼的手臂,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却仍是一副耐心的样子,似乎是下定很大的决心。
才道:“我放你个长假,去把自己的事情先整理好。”
“可”
“不用拒绝我。”陆温知轻声笑道:“这次云城的展,是经你一人独立操办起来的。论人脉,论能力,你给我们带来许多,按理要有个长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