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将他的碎发打湿,紧紧贴在前额上,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剧烈地抽搐着。尽管如此,他还是强撑着退后了两步,用那满是杀意的眼神死死盯着麻老五,沙哑而冷厉地问道:“你还动不动李岫了?”
“你他妈来真的……不,不动了。真不动了,你过来,过来扶我一把,咱俩上医院。”麻老五靠在墙上,喘着粗气对阿清说。
阿清天真地以为麻老五服了软,于是放下戒备,扔了手里的刀,拖着沉重的身躯缓缓走上前去,准备去扶他。可万万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如此阴险狡诈,待阿清走过来,他猛地将其扑倒在地,接着迅速摸起地上的刀子,朝着阿清的心窝就要刺下去。
生死之际,阿清憋起最后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夺过刀子。一刀接着一刀,直往麻老五的腰子上扎。扎了三四刀后,麻老五终于没了反抗的力气,身体如同触电般弹了两下,随后就变成了一摊死肉,重重地瘫在阿清身上。
阿清见他没了动静,方才扔了手里的刀,卯足了劲将那一摊死肉从身上踢了下去。然后,颤抖着爬起身,从麻老五身上摸出了那部小灵通,拨打了120。
他终于可以像条大肚鱼,安心地瘫躺在地上。静静地,默默地,欣赏着头顶的那片夜空。此时,星辰寂寥,月色正好。咚咚咚。跨年的钟声从遥远的山边传过来。劈哩叭啦,一朵朵烟花绽放在头顶上空,五彩斑斓的光影随即落进他渐渐闭合的眸眼里。
阿清和麻老五被救护车带走之后,李崟才找到那口老井。
其实那天晚上,李崟一早就收到了那条匿名短信。只是当时他正在参加部门聚餐,忙着跟领导敬酒,与同事畅谈。环境嘈杂,氛围热烈,情绪亢奋,一时间没有听见短信的声音。待他实在喝不下去了,迷迷糊糊往厕所溜的时候,才发现父亲上个月给他买的小灵通上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
李崟扶着走廊墙壁,晃晃悠悠地往厕所走,顺手点开了那条未读信息。这一看不要紧,模糊的视线瞬间变得清明,酒也一下子醒了大半。他也顾不上跟领导打招呼,攥着小灵通径直冲到饭馆门外,跳上那辆二八大杠就往春弥街那片拆迁区飞奔而去。
那条匿名信息内容简短,只写着一句话——
李岫现在春弥街老井旁边那间拆迁房里,有危险。
没人知道那条信息到底是谁发的,李崟也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那个人或许是出于好心,想要救李岫于水火,可万万没想到,这份好心却将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春弥街是岩山最老的街区,里头多是居民自建的矮房,这几年正值陆续拆迁的当口。不过老井这一带的房子拆到一半就停工了,据说是遇到了拆迁瓶颈。具体什么原因,上头一直也没给个确切的说法。
李崟心急火燎赶到的时候,李岫就躺在老井边那间拆了一半的破房子里。身子下面就是冰冷的水泥地,旁边是一堵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红砖墙。屋顶拆光了,露出斑驳的天空。
李岫睡得昏沉,像死了一般。校服丢脚边,毛衣和秋衣都被向上卷到胸脯上面,露出一整片乳白色的确良胸衣。胸衣包裹着的圆润胸脯随着她低浅而均匀的呼吸轻轻的起伏。下半身的裤子穿得好好的,皮带也还扣着,看不出被猥亵的痕迹。
李崟轻轻唤了几声妹妹的乳名,她都毫无反应。他帮她把毛衣扯下来,拉平整,而后屈膝跪在地上,托住妹妹的腰和颈,想把她从这冰凉的水泥地上抱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邪风猛地从空荡荡的窗格子灌进来,瞬间将他体内的酒劲催发了出来。他只觉膝盖一软,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把妹妹摔出去。他急忙调整姿势,将怀里的妹妹往上紧了紧。可那酒劲实在凶猛,他忽地就失去了重心,紧接着,两个人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重重地压在妹妹的身体之上,整张滚烫的脸不经意间贴上了她那冰冷的脸蛋。“哎呀,摔疼了没有啊?”李崟慌乱地用手去摸妹妹的头,可妹妹却如同死掉了一般,毫无反应。
白霜般的月色从空空的窗棂清洒下来,落在妹妹干净而美好的脸上,看着她薄薄的眼皮,细密的黑睫,圆润的耳垂,微嘟的嘴唇,那只沉在她肌肤之上的手就再难放下,胸腔里的那颗心也像着了火一般,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难受。
妹妹,本来就应该属于他。可是母亲为什么总是咒骂他是个死野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根本配不上之类的话。他又想起父亲说过的那些大道理,什么岫儿考上清华北大,肯定会留在北京嫁人,再也不可能回到岩山这个小地方。
母亲鄙夷狰狞的嘴脸,父亲语重心长的教诲,崎堂哥威严冷厉的叮嘱,纷冗繁乱的交织在一起,让他心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顷刻间,就孕育出一个恶魔。
邪恶的火舌从心底一径蔓延至那双水润的眸眼之中,在漆黑的瞳仁里躁动的跳跃。他的手从妹妹冰凉的小脸一路向下滑,滑过她的脖颈、肋骨,最后停于腰际。他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像是做了最后的决择般,将那刚刚帮妹妹拉扯平整的毛衣再次撩了上去。
伴着粗重的喘息声,他将这些年所有见不得光的隐忍、憎恨和爱恋,统统倾注进了妹妹的身体里。最后一刻,那颗空白的脑袋突然闪过亲生母亲死在窑洞里的画面。鬼使神差之下,他一口咬裂了妹妹的耳垂。
他清晰地看见妹妹在他颤栗的身体之下,微微皱起眉头,短促而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很快便又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