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鸢道:“心病治好了,还得是太后您的功劳,微臣只能算得二等功。”
太后瞥了眼身旁宫女,闭眼片刻,冷声道:“你那日问哀家会如何抉择,那时心中还未有答案。只是临到头了,却是自个儿不知不觉就知道该如何做了。如今想来,许是早有决策,只是一直不承认罢了。”
淮鸢忽然了然了,她扯出个笑容,道:“恭喜太后,心事已了。”
闻言,太后轻笑,什么也没说,指腹在眉间按了按,宫女立时道:“白太医,太后身子乏了,奴婢送您出去。”
就要踏出门槛时,听见从后头传来太后疲惫的声音:“一路走到黑,也挺好的,对吧?”
淮鸢身子一顿,默了默,什么也没说,就被宫女迎着送了出去。
还没回到太医院,又被贵妃叫了去。
她又是例行问了问太后的事,淮鸢挑着说了几句,末了添上一句,太后许是心结已解,身子好了许多。
贵妃听后没说什么,拧着眉让她下去。
如今京城已布下天罗地网,那梁满文被抓是迟早的事,将军府此时定然焦头烂额,顾不上与贵妃通气,她得不到宫外的消息,遣了姝华公主出宫打探,能分出心思来探太后的事已是难得,如何还会有好心情。
淮鸢在脉案上记下,正要出宫,恰巧撞上连影安,上回来去匆匆,今日仔细瞧着他似是春风得意,容光焕发。
她调侃道:“怎么?有喜事?要成婚了?”
出乎意料,连影安并未破防,反倒摇了摇扇,笑道:“我是不急,就是姝华黏人得紧。”
想来是那日打猎二人有进展,不过她也没有十分在意,随口接了句:“那就恭喜了。”
连影安嘿了一声,道:“别光顾着恭喜,你可是我们二人的媒人。”
淮鸢匪夷所思,敛额道:“关我何事?”
他笑道:“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姝华是个这般善解人意,天真可爱,聪慧活泼……的女孩,她也不会知道我是个风流倜傥,文武双全,体贴温柔……”
“这真是太荣幸了!”淮鸢听不下去,及时打断,“有机会一定当面恭喜你们俩,不过现在我有事要出宫,就先不说了。”
连影安话还没说完,见她行色匆匆,愣了愣,问道:“你能有什么急事?”
淮鸢没理会他的暗讽,道:“远房七大姑的嫂子的姐姐的儿子来京城,我不得招待招待。”
连影安还没算好这辈分,淮鸢已经没了人影,这才反应过来,不过是她随口胡诌,气得鼻孔只剩出气,站在廊下好久才缓过劲来。
依着从砧基簿誊抄下来的,近日新成交的宅院,淮鸢挨家挨户寻过去,却不进门,只在周遭打探,是否曾经见过手臂残疾之人。
那日她将毒针扎入梁满文手臂,就算再如何快地解毒,那只手也是废了。
一户户问过去,走到日头落到山后,终于锁定在城西平远巷的一户两进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