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照静静地聆听,听得入神,以至于被那毒舌咬,昏死过去前耳边还萦绕着琴声。
他想,这是他的神仙太奶弹着琴来接他去天上了。
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又听见了那琴声,琴声旁边还有水流砸到石头上的声音。
琴声带着木樨香,轻柔地笼罩他。
他闭着眼睛听了好一阵,琴声戛然而止,他才依依不舍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半旧的床榻上,在一间山中茅庐。
这一看就不像是天上。
花晚照很快意识到自己被什么人救了。
他惊奇地发现腿已经结疤,被董瑛挑掉的脚筋也好了,伸腿下地,已经能顺利走路了。
真是神奇,大概是碰上山中隐居的活神仙了吧。
他摸索着出门,却见一童子,玉面朱唇,面带微笑,举止不凡,想必就是那位救他的活神仙了。
于是连忙拜曰:“多谢先生相救。”
童子嬉笑道:“是我家先生救的你,他方才有事出去了,你且在此地好生养病。”
花晚照闻言,心中更加好奇救他的是何方神圣了,谢过童子,慢慢出来,在庭院内坐着晒太阳。
环顾四周,只见山清水秀,草木幽丽,放眼望去,只觉心旷神怡。
他又问那童子:“你家先生是何人吶?”
童子挑了一旦水,倒进水缸里,闻言一笑:“不是何人。”
花晚照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小童子是在说禅机呢,不由得哈哈一笑,在心里想要怎么回答,可惜才疏学浅,怎么也没想到。
到了夜里,风雪骤紧,花晚照在茅庐里拥着炉火,问那童子:“这么大的风雪,你家先生还不回来么?”
童子还未应声,就听见传来敲门声,他赶紧跑过去开门。
大门一开,只见来人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半束长发,眉眼间耷拉着风雪,真乃山中高士也。
花晚照心道,想必这位就是恩人了,拱手便拜:“多谢恩公。”
“哈哈哈哈。”那童子拥着炉火过来,打开门,请人进来,道,“我家先生今日出游未归,白先生请入内暂避风雪。”
白先生莞尔一笑:“既然他不在家,我也不便叨扰,只是这位小先生好面生,不知是何人吶?”
花晚照也学着童子玩儿禅机,道:“不是何人。”
白先生大笑:“倒是和你家先生一个痴性。”
说罢,迎入风雪,消失在山林间。
花晚照冷得发抖,把门关上,正盯着门闩犹豫,童子已经拉上了,道:“先生今日必不归来,你可早些休息。”
“这么大的风雪,若是在外头冻死了如何是好?我们提灯出去寻寻罢。”
“死了就死了,生亦何所欢,死亦何所悲?”童子打了个呵欠,“谁寻得到他啊?”
说罢,拉着花晚照进去,茅庐里拢共两张床,一张童子睡,一张先生睡。
“你就睡先生那张吧。”
没等花晚照提意见,童子已经翻身上床,倒头就睡,不到片刻就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