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岐脸颊微微泛红,侧过头去,没有回答。
花将鸣想到金乌教徒残忍的手段,依旧无法认可,心想如今只暂时麻痹他,日后再找机会逃离就是。
金乌叛军的队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扩张,一半是洗脑,一半是威胁,不加入的人会被祭天。
大军已经行至江州的地界,他们三番五次攻城,损失惨重。
江州目前兵多粮足,把守江州的赵敏调兵遣将十分有度,让张道岐很是头疼。
思来想去,他问花将鸣:“你原是江州人,和陈氏之主陈香乃是旧识,可以入城诈降。”
花将鸣想,这是个极好的逃脱机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她于深夜潜入城中,再次见到陈香,发现他愈发白嫩了,看来日子过得不错。
于是轻声叫醒他。
陈香睁开眼睛,看见她之后,瞪大双眼,吓得脸色煞白,差点昏死过去。
“我按照你说的,好好安葬你了,仁至义尽矣,若要报仇,当找董瑛才是。”
“我没死。”
“怎么可能?我亲手帮你缝的尸体。”陈香睡眼朦胧,点起床边的灯烛,仔细照看一番。
花将鸣摸摸脖子上的针线脚,笑了:“缝得真烂。”
陈香两眼一番,吓昏了。
金乌大神
花将鸣喊醒陈香,说:“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相托。”
陈香眼里的恐惧丝毫未减少,哆哆嗦嗦地问:“何事?”
“我掐指一算,七日后小弟必来江州,届时还请先生多多照看他。”
陈香披上鹤氅,拥着炉火,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多谢。”花将鸣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才刚跨过门槛,她又驻足回首,劝道:“赵敏守不过三月,陈公子速速领着百姓避难。”
陈香闻言,赶紧放下炉火追出来,大半夜的差点被门槛绊倒,视线掉落至地上,再一抬头时,花将鸣已经不见了。
他慌忙追出去,月光映着白雪,白茫茫一片没有留下任何印记。
花将鸣身轻如燕,遁入深山中,打算从此以往再也不过问世事。
她挑选的隐居地点在江州北部的某处深山,此地环山抱水,风景秀丽,只是邪祟精怪有点多。
她尽力不去打扰,随便找了一处破庙,拿蒲草堆出床,就这么住下了。
山的附近有许多野菜野果,她都尝了个遍,其中有一种鲜红色的果子好像有毒,她吃了之后肠胃绞痛,差点死过去,打坐了几天几夜,才把毒逼出来。
她的生活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她在破庙的后边开垦出几方荒地,种些芋头、土豆和红薯。
黄昏的时候,她会一个人沿着深山慢慢走,在山巅坐着看归鸟。
这些鸟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茬接着一茬,掠过蓝天,隐没在重重迭迭的树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