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莘再拍桌,“你给我赔偿!”
韩施道:“你欲如何?”
凌莘理直气壮道:“钱能解仇。”
韩施眼中笑意乍现,“愿以身家附上。”
凌莘倒吸一口冷气,好大方的家伙!
“条件?”
韩施肃容,“但求一生一世你与我。”
凌莘顿时哀嚎,“只恨我不是基佬。”
韩施听不懂他的言辞,却听懂他的惋惜,明明语气分外冷静镇定,内容却使人心神荡漾,“可为你等候。”
凌莘咬牙,“等多久?”
韩施:“一生。”
凌莘痛苦,“太短了。”
韩施低眼,“太长了。”等待一个人的滋味如此难熬,何况等一生。
两人默默饮尽一碗茶。
临走前,韩施面色如常,“我在齐国等你。”
凌莘咬手帕,仍然沉浸在天人交战中,全然没注意他的讲话内容。
财帛和性向,哪个重要?
苍天啊!
鱼和熊掌为什么不可兼得!
韩如秉回来,看到案上空茶碗,问道:“叔叔来过?”
凌莘满脸纠结,“来过。”
还丢下一个要命的难题给他。
韩如秉取过一个干净的茶碗,壶嘴茶水汩汩流出,道:“叔叔明日回齐国,却不知他与赵王谈得如何。”
凌莘这才意识到,“他要回去了?”
韩如秉道:“叔叔国务繁忙。”
窗边探入一枝粉花。
凌莘摘下一枝花,插在鬓边,笑问:“好不好看?”
“我愿化作鬓边花,为君开谢。”韩如秉看着他,眼眸温柔,明亮如星。
等四十一章
亲爱的如秉:
见字如面。
我们现在在边陲一片荒地上扎营,今天又下了暴雪,天寒地冻,外面白茫茫一片,走上去积雪到膝盖深,队伍被迫原地停下来——那厮在旁边听着,不许我透露太多,环境就描述到这儿吧。
他总是不许我这样又不许我那样,十分蛮横霸道。我认为我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因此昨天跟他大吵了一架——单方面。你知道,他总是阴沉着脸什么都不说,哦,这一段他就不介意我告诉你了。代我写信的小李手有点抖,可能是冻的,那就长话短说好了,毕竟我是一个体贴善良的靓仔。
你最近身体如何?去年染上的风寒好了没?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十年前在赵国,虽然你一直留在赵国宣扬你恩师思想,但是我们相见的机会真的太少太少,不是我这边行踪飘忽,就是你不在赵国,每回都错过。
对了,听说你叔叔再度罢工辞官?新任君王能忍几次?我看你叔叔的仕途也快到头了,最后一把年纪,又没老婆,又没工作,只剩一间空荡荡的屋子,还有跟现在相比落差巨大的光辉岁月,恐怕要得老年抑郁症,你别总是在赵国长居久住,偶尔也回去看看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