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上,身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忘记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
手腕上的光脑闪了闪,一个通讯拨了过来,秦央翻过手腕一看,是母亲拨过来的,也是,他五六天没有和母亲有过联系了。
“妈……”声音沙哑得过分。
秦母温柔的声音传出来,“央儿,感冒好些了吗?”
“感冒?”秦央没反应过来。
秦母叹了一口气,微微责怪道:“你这孩子,要不是司徒少爷和我说,我都不知道你病倒了,你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
秦央手紧了紧,他敛眸沉声回:“嗯,好多了。”
“那就好,你不用太担心我了,司徒少爷安排了人照顾我,回头你要好好谢谢人家,这些天一直是他们在照顾我。”秦母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遭受了什么,而带给他孩子伤害的人,却在她面前做了好人。
秦央吸了吸鼻子,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滚,但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好。”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听你声音还有些哑。”秦母声音温柔又贤惠,秦央就更想哭了,他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一出声就被听出了什么不对劲。
所以他只嗯了一声。
光脑挂断,秦央终于忍不住,他双手掩面,痛苦呜咽了起来,他俯下身,哭声压抑,泪水从指缝钻出来,兜都兜不住。
“呜呜呜……”他穿着宽松的衣服,俯身的时候,后颈露了出来,那个位置被咬得出了血,伤口已经结了痂,像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一样。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从他记事起,他就有一个家暴酗酒赌博的父亲,他的母亲为了保护他,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带着他逃离了这里。
在一切都好起来了的时候,他的母亲又患上了不可治愈的疾病,他边工边读,又得了一位贵族的资助,所以在他准备进入一家大公司的时候,那位资助人找上了他。
希望他可以去辅导一下她朋友的儿子,也是蓝星统帅的继承人,出于对资助人的感激,他没有拒绝,于是他主动跨进了深渊。
——
一周后。
在城区的别墅,里外面挂着黑白帆布,哀乐从别墅里面传出来,黑色的布花挂在门前,来往的人都穿着黑色的衣裳,胸口别着白花。
里屋,在花棺里,躺着一个消瘦的女人,而棺材前面,跪着穿黑色的西装的司徒岚,他双目漠然,表情冷淡。
花圈在棺材周围摆了一圈又一圈。
司徒岚后面跪着不少的人,每个人都哭得稀里哗啦。
前日,年轻的尉迟夫人终于撑不住癌病的折磨,抢救了一天,最后在医院撒手人寰了。
尉迟夫人去世前,把司徒岚叫到跟前,将所有的财产转给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希望司徒岚能学会用正确的方式爱人。
尉迟夫人怨自己没有教导司徒岚太多,他希望司徒岚得偿所爱,她是死在司徒岚眼前的,这位被联姻茶毒的贵族小姐,再也不用面对丈夫一次又一次的出轨与挑衅了。
也歪不能看到自己的孩子了。
下雨了,很大的雨,司徒岚心麻木得厉害,虽然早就知道母亲会死去,可当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花棺里,司徒岚又觉得不可置信。
那位导致母亲病发的男人,只在早晨匆匆来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要不是别墅里面的人拦着,父子俩应该会当场打起来。
处理完尉迟夫人的后事,就已经是一周后了。
期间,他给秦央发过无数条消息,但意料中的没有得到回复,司徒岚得到了母亲财产的继承权,他认为自己能给秦央想要的任何东西。
母亲希望他得偿所爱,他的所爱就是秦央。
他为自己那天的事情而后悔,但他自信自己可以挽回,在去到秦央家里之前他都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敲门无人应,秦央的对门告诉他,秦央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他心里突然慌了起来,破门而入后,只看见了空荡荡的屋,显然已经一周多没住过人了。
医院没查到秦母的消息。
找了两天无果后,这位少爷终于意识到,他在失去母亲后,也失去所爱了。
——
两个月后。
司徒盛突然要求他回家一趟,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明明争锋相对的父子俩,司徒岚也不清楚司徒盛的意图。
母亲死后,他便不再畏惧司徒盛,从前的隐忍也拿到了明面上来,司徒盛也清楚自己再没有了拿捏司徒岚的把柄,司徒岚疯得很,如果真的把他惹急了,司徒岚未必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