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的拇指已经滑动到她的唇角,她心中的炙热的火已经燃烧到了眼睛里,灼灼的,“为何?”
司徒清潇直直地与她对视,深邃的眼眸望不到尽头,伸出玉指来,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这要问你了。”清冷又娇嗔。
司徒云昭桃花眼中没有了水意,只剩了燃烧着的火,淡淡的酒气与栀子花的清香缠绕在两人之间,她再忍不住,偏了偏头,靠近了那片红唇,想要吻上去。
司徒清潇抬起纤手,竖起白皙如玉的手指挡在她的唇上制止。
司徒云昭也不恼,反而眼中又起笑意,就势轻吻了吻挡在她唇上的手指,把她的手拉了下来,“怎么了?”
司徒清潇故意逗她,“我不是还没有答应你在一起么?”
“那又如何?你迟早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司徒清潇眼中也透了一丝笑意出来,“是么?”
司徒云昭眉眼如画,明艳矜贵,桀骜不驯,她看着司徒清潇,眼中霸道又温和,“不然呢?别人说本王是千古明主,这普天之下,除了本王,还有何人配得上你?”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摄政王。
司徒云昭傲然骄矜的模样一直是令她心动的。司徒清潇笑意盈盈,轻轻拉着她的外袍衣襟,逗她,“你只记得别人说你千古明主,怎么不记得别人说你阴鸷狠毒,玉面阎王呢?”
司徒云昭佯装思索,蹙起眉,“哦?是么?那大抵是本王委屈了,你看本王如今在你面前的样子,哪里来的阴鸷狠毒,玉面阎王呢?”
司徒清潇心动不已,眼眸璀璨。她可能是今夜微醺,花前月下,这样的气氛让她放肆了自己的目光和爱意。
司徒云昭又偏头去吻她,这次得逞了。
她贴上她的红唇,轻轻地吻,又慢慢地试探着深1入,带着香郁的酒气,是比上一次更加亲密的触碰。司徒清潇心尖颤动,也配合地启开唇,去回应她。
司徒清潇顺着她王袍的衣领,慢慢向上,环上她的脖颈,全情地投入。
栀子花的清冷香开始变得温柔又甜腻。清凉的月光下,夜风拂过,两人拥着,吻得温柔绵长。
两唇分开的时候,司徒清潇柔声细语,抵着她的鼻尖呢喃,“你就这样贸然跟来,不怕有人看到?”
国宴间,一下子少了大长公主与摄政王,时候久了,难免不引人注意。
两个人的唇相距咫尺,司徒云昭拥紧了她,邪笑起来,露出皓白的贝齿,“谁要来看?是爱慕你的那些人?还是你的皇帝弟弟?那便让他们看着,让她们看个够,看我们是如何花前月下,缠1绵悱恻的。”
司徒清潇香腮薄红,眼中娇嗔。
她抵着她的鼻尖,在唇间轻声低语道,“看了也无妨。你若是不喜欢,本王就挖了他的眼珠。”
说罢,她又去吻她的唇。
这次的吻,长驱直入,放肆地掠1夺,不同于方才的温软绵长,司徒清潇全身都酥软下来,使不上力气,只能拥紧了她的脖颈,被动地承受。
终于,片刻之后,司徒云昭放开了她,她的唇上更添了殷红。
她本能地觉得她是在发泄着什么。
司徒清潇眼眸迷蒙,脸上带着绯红,轻轻地喘着气,声音也低柔,“怎么了?”
司徒云昭抱紧她,靠在她肩膀上,“方才重华殿里,有好多男人在看你,他们的眼神,让本王很不舒服。温宁公主,你当真好大的魅力。”
她声音沙哑,轻轻重重地磨在她的心上,“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妒忌的煎熬,本王尝了多少次。”
司徒清潇心中的不适,缠绕了她整晚,被她一次又一次强行压下,如今又因这些话跳了出来,她苦笑了笑。
那,万俟公主呢?
任谁都看得出那位公主的心思,也许是她太过敏感在意司徒云昭,第一面便能感觉到那位公主身上散发出的不善,那是一种,两位猎人看中了同一只猎物,即将要来抢夺猎物的恶意。她不知道,司徒云昭是否能感觉到,自己就是那只猎物。
司徒云昭可以随意烧掉为司徒清潇指婚的圣旨,可以傲然自信地说,只有自己能配上她。司徒清潇却不是如此,她未曾奢想过会有今日,即便如今梦境成真,她也总在患得患失中自我拉扯。
她身上流着的血脉,就是她自愧的最大缘由。或许面对别人,她不会,但是面对司徒云昭的爱,她会为了自己身上流着的血脉无尽地自愧。或许司徒云昭可以不在乎,但她不能不在意。
司徒云昭的父王,先平南王司徒益,是死于她的父皇司徒文泰之手,这永远无法改变,她身上流着司徒家的血脉,这永远也无法改变,她不可能放任她的兄弟姐妹们不管,那些都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人,更何况,司徒清洛是她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就像司徒云昭,也并没有真的放弃皇权,舍下权力,放下仇恨。司徒云昭要权力,也要她。
权力、司徒皇族的性命、感情,怎可万全,她们两个若要在一起,总需要有个人要舍弃什么。
是司徒云昭,还是她呢?她不知道。
只要一日在皇权争夺中,家国、仇恨、血脉,这些都永远无法改变,都紧紧地缠绕着她们,逃也逃不掉。
如若放弃这段感情,或许她不必再自愧,司徒云昭也不必再为此顾忌太多。于情,于家国,或许皆是最好的。
但是她可笑地,贪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