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忽然觉得,此时想起这些来太过不合时宜。
可也并不是那样的不合时宜。
司徒清潇养病已经一月有余,司徒云昭常常见她,却不能靠近,隐忍克制着所有想要亲密的举动。
月色朦胧,司徒清潇眼底凝着水光薄雾,像黎明初生的晨露,不知为何,看着司徒云昭这副模样,心底涌动着冲动,她竟不由得有些急切地吐露心声,“其实只要能与你相守,我不在乎任何名分地位,哪怕是无名无份,我也……”
却被司徒云昭上前一步,一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放在她的唇上,止住了她要说出口的话语。
司徒云昭的桃花眼尾上扬,眼里泛着细碎的、温柔的星光,“你本就是金尊玉贵的公主,若是跟着我,不能让你过得比从前好,我会很难过。你不能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我一定要你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受人尊重地与我相守。”
司徒清潇红了眼眶,看着司徒云昭的眼神波光粼粼,一滴剔透的泪就从眼尾翻滚坠落。
旁人都说司徒云昭是玉面修罗,可在她心里她是神祇,修罗会将人拖入地狱,她却不想让自己沾染一粒尘埃。
她突然间就释怀了。
自从立后之事被提起,朝臣拼死劝谏,外面对司徒云昭的指责声不断,她每日听着苏木复述外面的动向,听着那些指责司徒云昭的话语一句一句,宛如尖刺的针一下一下扎在自己心上。
有时甚至难过得无法喘息。
她突然间就明白了司徒云昭一直以来的坚持。
她放过自己,是宁愿不要在一起,也要自己远离这些指责谩骂、是非喧嚣。
司徒云昭的手慢慢向上,捂住了她的耳朵,“那些指责和揣测,你不要听。”
司徒清潇的泪落得更凶了。
她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眼中只能盛下司徒云昭那一张温柔深情的面庞。
她扯下司徒云昭捂着自己耳朵的双手,扬起脸吻上那令自己朝思暮想的柔软唇瓣,又主动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司徒云昭的手被她带着抚过纤细柔软的身躯,最终停留在腰上。
司徒清潇伏在她怀里,柔软的腰肢曲线分明,熟悉的栀子花香沁入心扉。司徒云昭闭上眼睛,心里仿佛一下子被填满了,满足又泛着无法言说的酸痛。她紧紧箍住她的腰,专心接受这个吻。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红了眼尾。
她的公主,终究还是卸下了一身清傲,与她一同落入凡尘。
司徒清潇的唇瓣微凉,吻却炙热,她一边流泪,一边吻得肆虐,鼻息之间尽是清冽又熟悉的甘甜。
哪怕今夜就与司徒云昭一同堕入地狱,她也心甘情愿。
微弱的火光逐渐成了燎原之势。
司徒清潇退开了一些距离,吻她的脸颊,又吻她的耳朵,“今夜留下来么?”
第202章勋章
司徒云昭带着轻喘,睁开的眼睛还含着水光,带着些哑意,“张汶说,你现在还不能……”
司徒清潇有些羞怯,又有些好笑,“你…已经问过张汶了么?”
司徒云昭回想起那日,她召来张汶询问病情。
张汶跪在地上,“回皇上,公主的情况一切都好,有还魂丹的作用在其中,又加以药膳温补,加之公主的心情舒畅,复原的速度很快,只是……”
“嗯?”
“只是公主身体很虚弱,到底还未完全复元,暂时还不能行房事……”
最初的几个日夜,有时司徒清潇还是会发热到周身滚烫,是司徒云昭一夜不眠,在床榻侧,用巾帕一寸寸细心擦拭降温。
侍女见了恐慌地跪伏在地,司徒云昭也不假手于人,只叫她们下去。
张汶想,她们才和好,难免会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吧——
所以特地提醒道。
司徒云昭维持着面上的平静,让自己不显得尴尬,“咳,朕知道了。”
张汶又连忙补道,“臣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如实回话。”
更显得欲盖弥彰了。
也许是许久没有这样亲密了。司徒云昭靠在她肩上平复气息,反应有些迟钝,“嗯……不是,是张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