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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雪花在窗外纷纷扬扬飘落,在她们面前铺开一卷银装素裹的雪景,眺望远处,隐约看见矗立在市区里的高楼大夏。
棠棠高兴得蹦蹦跳跳,说要拍照,要把她拍得漂漂亮亮的。
沈司云往后站了一点,给她们母女俩拍照,只是在按快门时,相机里的人景忽然模糊了片刻,很快又恢复如初。
沈司云若无其事按下快门。
一直到中午,吃过饭后,一家三口才回去。
沈司云送她们到家门口,才准备回公司工作,临走前,江怡叫住了她。
“沈司云……”江怡其实是想问那条围巾的事,想问问她为什么不戴,她当年织得那么辛苦,却一次也没见过她戴。
沈司云问:“怎么了?”
算了,江怡直接问:“那条围巾怎么不见你戴?棠棠都戴了。”
而且虽说过去那么多年,但也不至于过时就不戴了吧。
棠棠戴得那么好看,根本没有过时一说。
沈司云先是沉默了一下,看着江怡的眼睛:“我弄丢了。”
“怎么会弄丢……”江怡那一刻觉得前所未有的难过。
沈司云抱了抱她:“对不起,有一次搬家,我把它弄丢了,再也找不到。”
江怡理了理自己的情绪,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一条多年前的围巾而已,但她又有些贪恋沈司云的怀抱,索性让她抱着。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矫情了?”这么点小事,她也要难过一番。
但她刚刚没有办法去形容那个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那条围巾一起消失了一样,在她胸口引起一股酸胀的涩意。
“不会。”沈司云闭了闭眼,“它丢了……也许是因为它不属于我。”
江怡嗯了一声:“什么意思?你怎么还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找借口?”
沈司云笑了笑:“我不找借口,我只是想表达我那时候没有福气戴你的围巾。”
江怡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想让自己给她重新织一条,从沈司云怀里退出来:“好了,你快回公司吧。”
沈司云:“好。”
等沈司云走后,江怡回到家里,棠棠在看动画片,想了想,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手工围巾。
棠棠凑过来:“妈咪,你在看什么?”
江怡赶忙切其他软件,要是被棠棠看到了,这件漏风的小棉袄可能就嚷嚷到所有人都知道。
“没什么。”
等棠棠自顾自玩起来时,江怡这才又重新开始打开购物软件,认真挑选。
……
沈司云来到医院,医生站在一个仪器面前,给她讲这个病的情况以及接下来的具体治疗方案。
诱导治疗的第14天,她进行了第一次腰椎穿刺复查骨髓,那一次白细胞数量有所下降,但第二次腰椎穿刺检查出来白细胞下降的速度变慢,说明可能白细胞产生了抗药性,她在医生的建议下换了另一种药,但并没能阻止白细胞开始复生。
也就是说,她情况要恶化了。
医生建议强化治疗,沈司云只能接受,哪怕没有效果也要试一试,总不能坐以待毙。
从医院出来后,已经是两天后。
但这个强化治疗时间跨度大,起码得三个月,多则六个月。
强化治疗一个月后,沈司云能明显感受到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她甚至可能撑不到疗程结束。
沈司云找江怡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是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做。
直到她开始逐渐无法忍受那股疼痛,影响江怡的体验,她才渐渐减少次数,以工作为由疏远江怡。
但江怡以为她是真的忙,在家里做好了汤,打算亲自送到她公司去给她喝。
“沈司云,我给你熬了汤。”江怡一边开着车,一边打电话,“在路上,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