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如月色一般洒进她心里,冰凉刺骨,又带着一丝难得的暖意。傅悦知道,经此一事,她盼望能够抵达的地方,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晚间,越闻星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发现室内空无一人。她走到卧室的书桌旁,看见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屏幕上的邮件正编辑到一半。注意到卧室旁边的落地窗半开着,纯白的纱幔被晚风撩起一角,越闻星试探着拉开纱帘,一眼就看见阳台上的身影。贺沉言懒散地靠在藤椅上,指尖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光若影若现,烟雾缭绕,将他的五官勾勒迷蒙,像一抹摸不着的幻影。乌黑的睫毛覆盖下来,隐去眼底的光线。听见动静,他稍稍侧头,将烟头按灭。越闻星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忽然想不起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她的头发刚刚洗过,还是湿的,遗留的水滴吧嗒吧嗒晕开在肩头,浑身散着一种沐浴后的芳香。贺沉言的视线落在她头顶,半晌,他站起来预备往房间里走。她后知后觉抓住他的手腕,稍稍昂起头,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没有。”贺沉言手落在她腰间,将人抱起来坐在他刚才的位子上,藤椅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待越闻星坐好,他才说:“坐好,我去拿吹风机。”“等一下。”越闻星叫住他,记起自己刚才要做的事,想了想,跑回房间把今天下午买的东西从柜子里拿出来。过了会,再次抱着盒子出现在他面前。“这个本来想你生日那天再给你的,但我忍不住了。”贺沉言看着眼前那个礼物盒,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过的,他难得露出一个笑容,看着越闻星认真的眼神,心里的阴霾突然就消了大半。“送我的?”“嗯。”她诚恳点头,眨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轻轻道:“希望我老公收到礼物后,能够开心一点。”44颗星静谧的空气缓缓流淌,融进周遭清冷的月色中。越闻星捧着礼盒,一双眼明亮出尘,音色清丽勾人,半干的秀发稍稍遮住脸颊两侧,凸出更为标志的五官,光是乖乖巧巧的站着,就有种别样的诱惑力。贺沉言喉结微动,清清嗓子,重复问了一遍,“你刚刚叫我什么?”越闻星愣住,脸颊泛上红晕,撇开眼,“没听见就算了。”说完,立刻把盒子往他手里一塞,转头就想跑,却被人揪住衣领,拉了回来。贺沉言走近几分,拇指抵在她下颌,稍稍抬起一点,语气诱哄道:“再叫一遍听听。”太犯规了。越闻星直视那双眼,凌乱的发丝底下,漆黑的瞳孔里盛着细碎的光,眼尾微扬,带着一丝暧昧和引诱,蛊惑力十足,让人难以招架。她费力移开眼,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给诱惑了,贴在他胸膛上的手微微用力,“我要去吹头发了。”贺沉言今天确实没那个心情,见状,也不再逗她,先一步松开手,让她坐下。越闻星感觉头顶被人轻轻地揉了一把。随即,话音落下,“你好好待着,老公去给你拿。”“”他明明就听见了。贺沉言手上的力道很轻柔,像小猫在挠痒,没一会,困意越来越浓,越闻星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将身上薄薄地外套拢了下。她撑着脑袋,回想起今天晚上贺坤来道歉的场景,忽然,一个名字窜入脑海。“你二叔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贺沉言手上动作未停,乌黑的睫羽将那双黑眸掩盖,看起来认真又温柔,“听谁说的。”“上次听姑妈说起过,贺家这位长女,样貌出众,能力和品行都是小辈中的佼佼者。”越闻星揪着睡衣的边角,眼光出神,缓缓道:“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更没听你们任何一个人提起过她?”贺沉言声音顿了下:“她的确很出色,只不过”“不过什么?”她回头看他。只不过,贺宇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贺坤的秘密,看见他和那家对手公司来往的邮件。知道真相后的贺宇晴想让贺坤去道歉,把一切公之于众。结果,却被父亲的自私自利伤透了心,才和一气之下和男友远赴重洋。讽刺的是,贺坤后来从未去找过她,更不许贺家的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这些事情太复杂太晦涩,贺沉言不想过多地说明。他将吹风机的风打小一档,被机器轰鸣遮掩住的人声这才跳出来:“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出了国再没回来。”“为什么”越闻星又打了个哈欠,本想听完这个回答再睡,却不料睡意扰人,眼皮忽然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