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葵哪儿还会计较这个,再说了先来后到,天公地道,他计较什么?对方还要专门过来致歉,也太客气了。
对方还是执意要送出礼物,是个猎物的幼崽,谈六公子一看到那粉嘟嘟软萌萌的幼崽,眼睛都要转不动了,见表弟喜欢,东西也不贵重,沈葵就收下了,还记下对方姓名。
原来是寿王的长孙,沈与钰。
沈与钰比他们年长五岁,如今已经成年,一提名字,沈知澜大概想起是谁了。
沈与钰在宗室里风评极好,人称如玉君子,人缘更是不提,做事极为稳妥的,凡是提起他的人,无不赞不绝口。
今天一见,沈知澜算是明白为什么了,当真是极为稳妥的,连这样的小事都要过来致歉,送的礼物还极为有分寸。
道过谢后,谈六捧着猎物幼崽,爱不释手摸着软软的皮毛,询问这是什么野物。
沈与钰迟疑,“应该是鹿吧?花纹看着像。”
“我也觉得像鹿,这花纹确实好看。”沈葵故作矜持摸了一把,沉醉在柔软的手感之下。
在场的只有沈知澜很犹豫,“鹿?我瞧着像是小猪呢?鹿不是都有角吗?而且它的嘴巴,这不是典型的猪嘴吗?”
沈知澜才是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但凭借常识猜到了。
“是猪吗?”谈六公子继续摸毛毛,“挺可爱的,没事,猪我也养着。”
对谈六公子来说,可爱即正义,反正他只需要摸摸抱抱,自然有人照顾小猪。
有了猎物做话题,两边的人聊的更亲热,沈与钰的人也说要先把猎物归置好,等会儿做野味锅来吃。
“珏哥儿你早点聊完,早点回来啊!”侍从说完挥鞭走了,只留下沈与钰和三两侍从。
也不知怎的,沈知澜突然打了个寒噤。
沈葵就说要把披风解下来,“怎的,被风吹冻着了?这个天气不至于啊。”
沈知澜拢了拢自己的披风,“没冻着,就是刚才不知道怎么,一下子背上冒汗,有种,有种,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的感觉。”
就像第六感预警一下,一下子浑身不自在,提醒他暗中有什么东西存在。
沈葵摸了额头探了温度确认他没发热,想想说:“可能是刚出汗又被风吹,有点不舒服吧,我们去前头的小树林坐会儿,休息休息再说。与钰兄,可要一同前去?”
沈与钰身边只有几位侍从,想了想就跟沈葵他们汇合。两拨人马汇聚到一起,正要前往小树林时,一阵腥臭的风刮来,只扑进每个人的鼻腔。
“什么味道,好臭啊。”沈葵捂着鼻子,正要站直身子看清那是什么,先被沈知澜猛然推了一把,“跑!”
“快跑!”
万幸每个人都没下马,一夹马腹就能跑。沈葵被推了一把,还没回过神来,愣了愣才喊,“往哪儿跑啊!”
他问沈知澜,沈知澜也不知道问谁去,他只是想起幼时听过的传闻,如果山间突然有腥臭的风刮过,就是有大虫猛兽!
脑子一激灵,沈知澜用了生平最大的声音来喊,喊着快跑。
他觉得嘶声竭力,但落在旁人耳中,只是不高不低的声响,不过这声响急切激动,吓人一跳,还没沈葵调转马头的动静大。
几
个人都是头回遇事,晕头转向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儿去了,回过神再看,果然草丛里有什么东西急速奔来,压倒一片草浪,而草浪正朝着他们席卷而来,越来越靠近。
“这样不行,马跑不过它们!”周朗第一个镇定下来,“箭术好的停一停马,到前头来,看看是否有一战之力。”
沈知澜立刻勒住马头,调转身子正朝着草浪的方向,沈葵也捏紧手工弓箭,把表弟护在身后。
沈与钰跟侍从同时搭弓上弦,准备射击。
沈知澜极力让声音平静下来,“这里是围场,早早被清理过好几遍的,肯定不会有大型的猎物,而且我们站的地方离主会场也不远,声响稍微大些,其他大人很快就听到动静了。”
“别慌,拖时间就行了。”
诸人一想有理,于是努力镇定下来,等着看清草浪背后到底是什么。
沈知澜手心冒汗,屏住呼吸,他最害怕的就是大蛇,因为蛇会藏在深深的蛇洞里,被清理遗漏就很正常。大蛇多半无毒,但
它们诡异的花纹,尖利的牙齿,蜿蜒爬行的姿态,统统都戳在沈知澜害怕的点上,如果遇上大蛇,他的战斗力直接能减半。
站在后头的沈与钰眼力很好,已经看清草丛里的动静,迟疑着说,好像是鹿。
鹿?鹿的动静不会这么大,周朗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
对面的猎物在他们停下后,也跟着停下,两方开始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