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沈与钰看着沈知澜不停使的眼色,心里猜到的意思是让他们一拥而上,把这三个先拿下,干脆冲出去!
可这是白天,就算拿下三人,也冲不出院子,沈与钰并不打算莽撞行事。
忍一时又如何,只要性命还在,总还是有希望的。
沈与钰主动冲出来,继续演着冲动易怒的纨绔子弟,色厉内荏道,“你敢!你要是敢打我,我让我爹,我爷爷一样样都还到你身上!”
“一鞭换十鞭!”
沈知澜听到喊声,躲的更厉害。
领头人笑了,弯腰捡起鞭子,二话不说直接打过去,正正打到沈与钰的腿上。
沈与钰冷不防被打中,疼的闷哼,又想起自己的人设,放开嗓子叫疼,甚至开始抱着腿满地打滚,就算这样,还不忘放狠话。
沈知澜握紧拳头,指甲扎进手心,也忍不下冲动。
可恶,太可恶,他为什么这么弱小,不能一拳打死十个?
沈与钰一边打滚,一边骂骂咧咧,还要分神使眼色,示意沈知澜,打!挨鞭子是小事,能逃命才是大事!
沈知澜犹犹豫豫,领头人已经不想忍耐,干脆伸手把鞭子塞到沈知澜手里,握住他的手,直接挥鞭打出去,鞭梢打在沈与钰的鞋面上,激起一阵灰尘。
沈与钰啊的大喊,继续翻滚同时骂人。
沈知澜心惊肉跳,不得不抢过鞭子,“我打,我打就行了!”
“这可是别人让我打的,大公子,你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沈与钰回了一声,呸!
沈知澜闭着眼睛,狠狠抽了一鞭,他没用过鞭子,准头不好,这下打到地面上,只有一阵灰,但是第二下第三下,慢慢就准了,直接抽到沈与钰身上。
沈与钰发出变调的惨叫,滚的满头满脸都是灰尘,同时骂声也逐渐减弱,慢慢得甚至喊不起来。
沈知澜数着到了十鞭,算是过的去了,哭着哇一声扔了鞭子,“够了够了,打够了!”
领头欣赏着沈与钰狼狈的模样,刚才的尖刻喊声也没了,领头很满意,就乐意松松手放过,“行叭,算你过关了,再有下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他大发慈悲,让胖瘦二人扔下干粮清水,又重新提着人走了。
他们走过,地窖里的其余人才好像活过来似的,哇哇哭起来,还哭的越来越大声。
沈与华刚才几次想冲过去,都被沈与钰挡住,他此刻满心愤恨,恨这些绑匪,也恨自己没用!要是自己再能干一点,是不是不会发挥这种事了?
他一边恨自己,一边捞起一壶清水,想要替沈与钰擦拭伤口,这里到处都是灰,擦干净至少好点。
他拿着水壶,把沈与钰轻轻转移到角落里,正要轻手轻脚去揭开外衫,沈与钰轻轻抬头,用口型示意,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沈与华才不信,他硬要看,沈与钰见挡不住,就轻轻揭开上衣的一角,皮肤上倒有被稻草划出的痕迹,鞭痕是真没有。
沈与钰还装着重伤,沈与华只能附耳去听,沈与钰断断续续,用气音说,“我本来想,硬生生挨几鞭子过了这关,没想到澜哥儿手真准,一点都没打到我。”
沈与华目瞪口呆,在沈与钰身上检查几遍,只找到最初那一鞭,别的痕迹一点没有,他同样佩服沈与钰,“别光说他准头好,你的准头也不差啊,在地面上那样滚来滚去的,演的跟真的似的,我真以为你被打了。”
刚才吓的沈与华,真要冲上去搏命了。
沈与钰不好意思,“我跟澜哥儿一起练过箭,看多了他的动作,其实往左还是往右,他会提前弯一弯大拇指,很明显的。”
“你两默契真好,这关算是过了。”沈与华一屁股坐下,“接下来怎么办?”
“见招拆招吧,我们也只能指望他了。”沈与钰换了个姿势躺着,继续装重伤。
*
交了投名状的沈知澜,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连吃饭都不上心。
瘦高个看不下去,怒道,“打个人嘛,还没叫你杀人,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呢!”
“谁关心他了,我是关心我爹娘!”沈知澜怒道,“大公子是最记仇一个人,以前有人不小心泼水泼到他衣角,又是道歉又是赔偿都没让他满意,他设计脱了对方的衣裳,让对方光着在街面上跑了三圈才肯放过他,我如今把他得罪的狠了,那可是十鞭子啊!不把我爹娘打的死去活来,他能甘心么?”
沈知澜默默然,“大哥,你们收跑腿吗?我什么都肯干,脏活儿累活儿只管招呼。”
他看起来,真的对官府死心,打算投奔到这边了。
瘦高个分外满意,又故意问一句,“那你爹娘怎么办?”
沈知澜狠狠心,“一起带走!总能找到一条活路的!”他又转为哀求,“大哥,小弟面前就这么一条生路了,还求大哥松松手帮忙,以后但凡有什么需要,我二话不说一定干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