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派人去地毯式搜索,务必要搜到人,结果除了一件被划破的外衫飘在水里,其余的什么都没找到。
不会是真的出了事故,翻船了?!
武课先生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他忍着惊惧点算那三条船上的人,发现最要紧的几个都在上面,手都抖了起来。
全完了!
他勉强让自己镇定,继续让人去找,有人来报,“芦苇荡深处有一个浅滩,上面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脚印,或许有线索。”
凡走过必有痕迹,况且是湿润的泥地呢,上面的脚印盖都盖不住。
武课先生立刻命令船带他过来亲自查看,沈潭察觉到这边的异状,坚持要靠近,“是不是出事了,澜哥儿一直没到。”
沈潭早发现不对劲,他们是前后脚上的船,他们都转悠几圈,澜哥儿怎么还没到?再看三分之二的护卫都被调走,神情慌张,沈潭也不傻,直接去问了。
“有点小问题,我正要去解决,没关系,你们都在此处耐心等候即可。”
等个屁啊,沈潭爆了粗口,他直接挡住武课先生的胳膊,“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扯着先生不放手,坚持要看,无奈下,先生只好同意了他的跟随。
路上,武课先生难掩懊恼,要是他再谨慎一点,再认真一点,是不是不会出事了?他应该配上护卫的!
哎,现在只能思考该怎么将功补过了。
短短的路程,几人的心情就跟油煎一样难受,充满悔恨。
沈潭想,我该跟澜哥儿一条船的,这样至少现在两人在一起,遇到什么都不慌。出门前他是带着澜哥儿的,难道回去时,要一个人?
他们很快到达士兵所指的浅滩,为了不破坏脚印,武课先生只带了两人下船,搜查或许存在的线索。
沈潭目光如电,死死的盯着那些杂乱的脚印,想要看出什么。
可脚印就是脚印,它不会说话,顶多能看出浅滩有很多人踩过,数量不下二十。要说是渔民留下的,也说的通。
正一筹莫展,沈潭看到了什么,肯定点头,“他们应该真的出事了,还有澜哥儿专门留下的记号。”
记号?众人回首,怎么也没能从中发现。
沈潭指着一对脚印,脚印一左一右呈现V字形,而且不止一个,至少七八个,像什么图案。
沈潭说,“去年下雪,我跟澜哥儿一起踩过雪,他就故意踩成这样,说是象征胜利,当时我我还笑他幼稚,但是也跟着踩了几个。”他分外懊恼,“别人也不会这么走路,脚印肯定是他专门留下的。”
武课先生再仔细检查一遍,少年人的足长跟成年人不同,V字脚印的确是少年的尺码,他说,“至少说明他们不是自愿离开的,也是一条线索,先查船夫,再派人送信,包围这片的村落,还有方圆五十里,务必要找到人。”
不然他只能自尽谢罪。
*
沈知澜迷迷糊糊被人拖着走,他察觉到不对劲,又挣扎不脱,只能匆忙踩了几个脚印,争取留下信号。
希望潭哥跟葵哥儿能反应过来,这是他不情愿的记号啊。
不过他的小挣扎根本瞒不过看守人的眼睛,嘭,又挨一下,这下彻底晕了。
不晓得晕了多久,身上冻的很,他蜷缩着手脚,摸不到被子,终于醒了,费力睁开酸涩的眼睛,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没喊,而是睁着眼等眼睛适应黑暗环境,这才借着一点微光,发觉自己的处境。
在一处地窖里,只有头顶漏下来一点月光,周围横七竖八躺着人,还有人在小声抽噎,愁苦的不行。
自己应该是在搭小船吧?然后翻了船?那怎么会在这地方?同伴呢?他小心伸手摸索着,发觉另一只手后小声试探,“钰哥儿?”
沈与钰一惊,也寻着声音找来,“澜哥儿?”
“我也在。”沈与华的声音响起。
三人互相摸索着靠近,借着月光彼此打量,确认人无误后才问起,到底发生什么。
沈与华心里有猜测,他们恐怕是被绑架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所为何事。
“还有其他人。”沈知澜开始问地窖里其余人的名字,报一个姓名就过去确认一次,幸好沈与钰跟各家堂兄弟关系都不错,经他确定,整个地窖里都是沈氏子弟,竟让人一勺烩了,都在这儿。
这摆明是冲着世孙们来的,其余人都是顺带,沈与华心有所悟,“我们要想想办法。”
沈与钰已经比划过地窖口跟他们的距离,“不行,地窖太深,又没有梯子,我们爬不出去的。”
他没说的是,他们是些略通拳脚的少年,对方是处心积虑的绑匪,逃?怎么逃,逃去哪儿?第一步就先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