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下,沈知澜只得乖乖呆着,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
他出了茅房,眼睛一转看到旁边几株迎风摇曳的植物,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回到花厅,他装作发呆,偶尔跟瘦高个聊几句,问问怎么入伙,入伙之后要做什么。
瘦高个偶尔回话,偶尔不搭理,沈知澜也不当回事,始终笑脸相迎,谄媚极了。
傍晚,到了用饭时间,瘦高个跟胖高个轮流去,饭堂就在花厅侧间,就算不进去,同桌来回用饭的人,也能粗略判断出这里大概有二十多人,均是成年壮汉,一个顶两。
沈知澜心说,二十多个,如果用巧计的话,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他们也有十来个人呢。跑路跟打架又不同,能跑就行。
正想着,沈知澜又发现,有人端着一大盆白米饭,还有两大桶菜和碗碟,提着去了旁的院子。
沈知澜一凛,突然意识到,大宅内有人,大宅外肯定也有,如果贸然跑出去,很有可能跟外头的人撞上,功亏一篑。
还是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一转眼天就黑了,夜里的风很凉,看守的瘦高个搂住胳膊,被冷风吹来冻的慌,他问胖高个,“咱两就这么在花厅守一夜?岂不是白白受冻?”
胖高个迟疑,“老大只让我们留在这儿,也没说可以回房间,况且还要看人”
“但这里实打实的冷啊!”瘦高个搓搓胳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不行咱们至少回屋把被褥拿来,门窗关好,在角落里避风也行呐!”
胖高个一想是这个道理,叮嘱瘦高个看好人,扭头去抱被褥。
沈知澜缩在角落,极力躲避夜风,心里开始祈祷小花招见效。
胖瘦二人组找来凳子盖好被褥,缩在避风处,开始打瞌睡,打着打着人有三急,胖子起身入侧,过了一刻钟才回来,胖子回来后,瘦子也跟着如厕,两人轮换,始终留个人看守沈知澜。
沈知澜巴巴望着他们。
回来的瘦子起初还正常,等了一刻钟,整个人跟有针扎似的,反反复复,挪来挪去,扭地跟着猴儿一样。
胖子也不例外,这儿挠挠,那儿挠挠,整个人都不自在,也顾不上盖被褥,就这么站着抓耳挠腮。
“不行,我得再去一次茅房!”瘦高个豁然站起,就想往茅房跑。
“等等,我也要去!”胖高个也站了起来。
“你走了,人质谁盯着?”
沈知澜露出乖巧笑,他手脚都被捆着,按理说是逃不掉的。
胖高个还不放心,又额外把人绑在柱子上,这才跟瘦高个窜到茅房里。
沈知澜反手摸了一把绳结,思考要花多少时间解开。他动了动,突然发现绳结捆的不紧,只要屏住呼吸,把身形缩到最小,甚至能整个人挣脱出来,而绳结还保持原样。
他摇晃两下,并没有马上逃脱,反而耐心等着。
一炷香后,胖高个去而复返,发现沈知澜好好留在原地,这才放心离开,火烧火燎的进了茅房,嘴上嘀咕着,今天厨房到底发什么癫,吃完饭就拉肚子,拉的腿软。
光是拉肚子也就算了,屁股中心跟火烧一样的疼痒,疼的人根本坐不住,没两下就挠破了皮,这下更难受了,坐又坐不住,痛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就这样,胖高个跟瘦高个连着跑了三次茅房,症状不仅没减轻,还更严重了,估计整个屁股又红又肿,还挠破了皮,比鞭子蘸盐水还难受。
瘦高个受不了了,“我去厨房找点水洗洗,不然今晚甭想睡了。”
“行,我也去。”胖高个也坐不住,跟瘦高个一起奔到厨房烧水。
他们两来来回回几次,沈知澜都好好待着,一副呆瓜模样,又被捆着手脚,想来是没有风险的。
确定他们跑到厨房了,沈知澜迅速一扭一转,就从绳结里逃脱了,至于捆住手腕的,他狠心把大拇指掰到极限,逃脱的同样很轻松。
他把绳子扔在柱子下,迅速从花厅窜回之前他们被关押的地窖,不出所料看到贴墙根放的长梯子,一个人搬动虽然难,但也不是特别难。
接下来就是摸清地势。
挨个挨个的查看很麻烦,起火烧水洗澡虽然耽误时间,但顶多也就是两刻钟的事,他一定要抓紧。
想到此处,沈知澜再不迟疑,手脚并用爬到一棵梧桐树顶上,借着高处观察整个宅院,黑暗的环境反而给他提供了助益,黑夜里点亮的油灯和火把格外醒目。
他数了数量,油灯的量比他之前预料的还要多,尤其是宅院之外,还有人举着火把来回巡逻。
有点倒霉啊。
就算加上沈与华跟沈与钰,他们仨能打能跑,剩下的少年肯定跑不了。
沈知澜咬牙,突然注意到宅院之内,有一处房间的油灯格外多,格外明亮,说不定就是主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