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雀凑到她身边,摇了摇琉璃瓶:“依我看,用这只蛊母做药引正合适。上古有一种香,能缔结前世今生,以梦境的形式引人重回前世,待我回去便给你炼制出来。”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殷灵栖伸手环住她的肩,拨弄叮叮当当的银饰玩。
“可是我放在心上了呀。”苗疆少女得意一笑。
马车停在府前。
殷灵栖撩开帘子下车,公主府的人快步迎了上来给她披衣。
殷灵栖脚步微微一顿。
“齐朔?”
“奴在。”
青年退后两步,口中说着最卑微的语气,脸上写满倔强。
“今儿个想开了?少见你有主动献殷勤的时候。”
殷灵栖轻笑了声,不紧不慢走到他跟前。
“瞧瞧这眼角的乌青,这么俊秀的一张脸,怎么被打成这般模样了?”
小公主唏嘘不已,拿出帕子轻轻按了上去。
“公主!”青年又退了两步,惶惶避开。
“唉,本宫还以为,你移心转性终于想通了呢,没想到还是这般不识趣。”
殷灵栖咬了咬唇,也不给他犹豫的机会,转身便走。
齐朔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攥了攥手心,终究还是下定决心追上那道身影。
他寄人篱下。
他需要伏低做小讨得公主的欢心。
***
殷灵栖更衣沐浴,自浴池里上来披了件宽松的袍子,倚着美人榻休息。
长发湿漉漉的,散在身周,她便让人拿帕子给她一寸一寸擦拭干净。
那人手艺甚是生疏,一紧张,双手颤抖了下,扯得头发一痛。
“公主恕罪!”
殷灵栖睁开眼,转身看着他:“怎么换了你来?你不是不愿意侍奉的么。”
“奴,愿意的。”齐朔每一次说话时,都将那个“奴”字念得极轻,似乎这样便能减轻一份屈辱感,同昭懿公主再远上一步的距离。
“你走。”
“本宫不要你。”
矜贵的公主专心于养护自己的一双手,语调慵懒,并不想惯着他。
她吩咐牵机:“换个人来侍奉。”
“公主,奴,可以的……”
“闭嘴,本宫不想听。当初不情不愿要做贞洁烈男的人是你,别别扭扭又来求本宫垂幸的人也是你,本宫没有耐心陪你在这浪费时间。”
小公主翻脸无情,染着丹蔻的手指向外一指:“你出去。”
青年不走,一脸倔强执著地跪在堂前,跪到殷灵栖午憩醒来。
“不是赶你走了吗,怎么还在这儿候着?”
殷灵栖揉了揉鬓角,睡眼惺忪。
公主府地面以极名贵的地砖铺就,好处是冬暖夏凉,缺点便是,冰凉透骨跪坏了齐朔一双腿。
膝下剧痛无比,青年薄唇紧抿,将脊背挺得笔直。
齐朔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恳求道:“奴愿意侍奉公主,但求公主尽兴之后,放奴离开。”
好一个坚贞不屈男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