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向她示威,意图恐吓这位中原来的小公主。
萧云铮刚一走,这边便按捺不住了。
太子不在,萧云铮也不在,就剩她一人。
殷灵栖笑了。
欺软怕硬嘛,当然要挑这种时候对她动手了。仗着时机的优势,赢了,自然可以彰显他们的气概,若是输了……不,不会!他们怎么可能会输给小姑娘呢?他们绞尽脑汁,总有千万种方式能说服自己赢上一筹,即使赢得并不光明磊落,赢得也不体面。
涉世未深的年轻姑娘就活该被他们欺负。
总有人天然地认为,女子么,一向是软弱的、容易对付的,吓唬吓唬便老实了。没有男人做靠山,便什么都不是。
多么自负又愚蠢的一群人啊。
殷灵栖已经能够想象出他们那副得意洋洋的丑恶嘴脸了。
幕后黑手在等着看她笑话。
都护府那些看不起她出使漠北的人也在等着看笑话。
不论敌我,这里只剩她一个,双方的人都想欺负她。
他们希望看到小公主惊慌失措,被吓得花容失色,然后哭着去寻求男人帮助、恳请他们高抬贵手的模样,以此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继续维持自己的骄傲。
但……
但殷灵栖从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即便前世被齐聿白囚禁起来逼婚,她也没想过服软,也从不拿“虽然他囚禁了我但他得不到我的爱”这种精神胜利法来感动自己。
她成年后学会的第一课便是以牙还牙。
血债就该血偿,她选择拖着未婚夫以及同他狼狈为奸的所有人一起死。
“有人想要我的命,”殷灵栖当机立断,“都护府已然不安全了,这里留不得。”
女孩子道德感高于异性,遇事倾向于防守。而殷灵栖不仅仅知道防守,她还会主动进攻。
牵机拔下那把刀,双手呈至殷灵栖手上。
小公主提刀下了楼,直入都护府正堂。
官署中往来官员繁多,见着少女那道身影,不由纷纷驻足。众目睽睽之下,昭懿公主掷出那柄物证:“有人意欲刺杀本宫,昨夜巡逻的护卫疏于防守,当罚。”
她来兴师问罪来了。
萧云铮提前知会了大都护,为她打点好了一切才放心离开。但大都护到底是整座北境的掌权者,日理万机,又与昭懿公主没什么交情。同样身居要职,萧云铮能细致入微地为公主考虑到每一处细节,大都护根本做不到,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没关系,不需要大都护出面主持公道,她自己便能打了这些人的脸面。
公主遭到了恐吓,这事当然要处置,虽然有心怠慢这位娇滴滴的姑娘,但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主事的官员站了出来:“公主息怒,容臣将此事报之大都护,捉住渎职怠慢之人,自会为公主……”
“本宫不是来讲道理的,”殷灵栖打断他的话,“本宫是来问罪的,不必再报知大都护了,就以昭懿公主的名义,将昨夜布防的护卫全部下狱,宁可错抓,不能放过。”
众人顿时一惊。
“这……”
荒唐啊。
这位公主未免也太跋扈娇纵了。
“公主,”又有人站了出来,“容卑职提醒您一句,这里是漠北,北境情形特殊,主事乃是大都护,纵使您贵为公主,也不好越俎代庖。”
越俎代庖。
殷灵栖回味了下这个词,笑了。
“怎么,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么,”小公主走近两步,将袖一挥,“你好大的脸面,胆敢藐视本宫,那便将你也一并打入狱中。”
“简直胡闹!”那人脸色先是一白,继而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怫然大怒:“我乃都护帐下军官,乞容你一小小女子妄断生死……”
“押下去,”殷灵栖拍了拍手,见无人敢应,又平静地道了声:“听不见声音吗?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