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观:“……”皇帝还和他卖关子。
他低头笑了一下,“臣听陛下的。”
谢以观和崔玄从御书房出来,两个人并排而行,谢以观漫不经心地问着:“崔阁老这一次陪陛下去原州,感觉如何?”
崔玄给了他两个字:“甚好。”
谢以观呵呵笑了两声,心里莫名又生了几分不痛快。
两人出了宫门,朝着各自不同的方向而去。
没多久,元灵、元燃便收到了崔玄的密信,崔玄让他们二人挑拨奴氏家主与逻娑王之间的关系。
逻娑王与奴氏家主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需要元氏姐弟挑拨,即便昆郎云丹死后,奴氏重新投在逻娑王的旗下,正如崔玄所说,隔阂已经产生,他们便不可能再走到一起去。
逻娑王对于奴氏的打压迫不及待且十分明显。
回到逻娑王都的第一件事,便是削减奴氏在王都的兵力。
奴氏家主心中怒气十足,但是昆郎云丹刚死,他也没有找到新的可以取代逻娑王的王子,便也只能忍下。
昆郎云丹是奴氏夫人一手养大的,她当他为儿子看待,昆郎云丹死后,她比奴氏家主反应更激烈,听闻奴氏家主居然与逻娑王重归于好,她更是闭门礼佛,不再理奴氏家主。
奴氏夫人在奴氏的权势很大,她管家时,元氏姐弟一直受到打压,如今奴氏夫人不管家了,元氏姐弟在奴氏出入愈发自由,整日里哄着奴家家主寻欢作乐。
奴氏家主一从朝堂上回来,元灵便在偏厅摆好酒席,装作善解人意的模样:“家主心中不痛快,妾陪家主多喝两杯。”
元燃却是一直不过来,远远地坐在另一头,像是在摆脸色。
“我在外受气,回来还要受你的气?!”奴氏家主瞪着元燃的背,便将酒杯砸在了地上。
元燃却并不害怕,站起身,冷笑着说:“奴算不得男人,但家主也算不得男子汉大丈夫,那昆郎松正给家主受了这么大的气,家主便这么忍下了?”
昆郎松正是逻娑王的姓名。
奴氏家主一掌拍在案几上,将案几拍成了两截,怒骂元燃:“王的名字岂是你这等腌臜贱奴能叫的!”
元燃委屈地咬住唇,眼中含着泪,却倔强地仰起头,“家主就是不丈夫,他昆郎氏做的王,我奴氏为何做不得?家主偏要看他昆郎家的脸色。”
奴氏家主蔑视地看着他:“奴氏和你这个阉奴有什么关系?”
元燃生气地站起身,奴氏家主叫了他两声,他都没理,径直朝外走去。
元灵连忙拿了新酒杯给努氏,陪笑着说:“家主不要在意,阿燃只是为家主抱不平而已。”
奴氏家主用力地捏了捏元灵的下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真的是把他宠坏了,不过我就喜欢他的坏脾气。”
元灵低头轻笑,却是遮掩起眼中的厌恶。
她用酒加迷药灌醉奴氏家主之后,才出来寻找元燃。
元燃就站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半倚着窗,仰望着高高的天空,微风轻轻吹动他略显单薄的衣袂。
元灵关上门,走到他的身旁,不赞同地说:“阿燃,你操之过急了。”
奴氏家主并不是很好说话的人,别看他上一刻还在宠爱他们,下一刻就有可能拔出弯刀,砍下他们的脑袋。
元燃转头看向元灵,他面色苍白如二月梨花白,眼中却满是执拗,“阿姊,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
元灵担忧地看着他。
他却低下头,轻轻笑开:“阿姊放心,我不会莽撞的,奴氏没有追着杀出来,就说明他被我说动了。”
陛下还在京城等着他,所以他要留着性命,赴这场约定。
而他口中的陛下一面让崔玄写信给他们,让他们挑拨奴氏和逻娑王的关系,另一面,她又将苏承影召来,要让他再跑一趟逻娑。
苏承影这段日子跟着尉迟乙训练,倒是结实了不少,只是他的皮肤依旧白皙,完全没有被晒黑,站在尉迟乙身旁的时候……
尉迟佑明晃晃地说了出来:“二叔,你和阿影站在一起,活像黑白无常。”
尉迟乙:“……”他这个侄子有时候是真的欠揍。
苏承影却是喜滋滋地说:“那我便把陛下不想看到的人统统送去见阎王。”
尉迟乙:“……”和苏承影一比较,还是他的傻侄子更可爱。
他义正严词地纠正苏承影:“我们是武将,要将武德,不可乱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