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景当即拔出佩刀,架在谋士的脖子上,谋士止了声,等到凤仪景收刀,他才长长叹了一声,轻声问:“此仗败得如此厉害,王上只怕不会轻饶殿下。”
凤仪景坦荡地说:“我毕竟是父王的儿子,收走兵权之后,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南诏撤军撤得很快,因为一直在挨打,所以凤仪景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主帅自始至终都是萧承,苏彧和尉迟乙都不在这里。
此刻的苏彧正拉着尉迟乙蹲草丛。
虽然到了秋天,草丛中的蚊子依旧十分可怕。
好在苏彧早就做好准备。
在出发来丛林这边之前,她特意观察了一圈,萧承和尉迟乙两个看着就是皮厚肉糙不受蚊子喜爱的,元氏姐弟看着白白净净,但是她舍不得拿他们喂蚊子,于是她将目光瞄向了顾长安。
顾长安十分诚实地说:“臣自小就招蚊子。凡是有臣在的地方,蚊子都不咬旁人只咬臣。好在臣是土生土长的蜀地人,就算被这些蚊子咬得厉害,退肿也很快。”
这三句话,就让苏彧决定把顾长安带在身边。
果然从进入丛林开始,只要顾长安在她身边,蚊子便鲜少咬她。
苏彧看着顾长安被咬的东一块红、西一块红的小圆脸,稍稍生出一点愧疚之心,决定速战速决,好在她不仅带了顾长安,还带了直觉惊人的尉迟叔侄。
很快,他们就在丛林里找到了逻娑军的痕迹。
逻娑王昆郎松正从一开始就选择在这里伏兵,这里进可以配合其他两路军,对西川形成围包之势,退可以直取南诏的西南部,反过来与逻娑本土对南诏形成夹击之势。
昆郎松正是早就打好主意,能打下剑南道最好,打不下来,就让大启军损耗掉南诏军,他借机退到南诏境内,灭掉南诏的残兵,夺下南诏,再以南诏为根基东山再起。
所以他对凤仪景这几天发出的求助信置之不理,听说凤仪景已经撤兵,他眯了一下眼睛,南诏军撤得太早,损耗还不够大,既然如此,他就要让南诏乱起来。
好在南诏王越来越昏聩,对凤仪景也越来越忌惮,他只要让逻娑早些年安插在南诏王身边的奸细挑拨几句就可以——
南诏王现在最宠爱的妃子就是逻娑王派过去的奸细。
当然这位宠妃挑拨南诏王与凤仪景也不单单是因为逻娑王的关系,她有了自己的亲生子,只是她的儿子不过三岁,完全不是几个成年王子的对手,既然如此,不如将几个成年王子统统除掉。
凤仪景领兵退回王都的前一天,这位宠妃已经收到逻娑王送来的消息,于是她哭哭啼啼地跑到南诏王面前,抱着年老的南诏王哭泣着说:“王上!还好王上在这里,妾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什么梦把爱妃吓成这样?”南诏王心疼地擦着宠妃的眼泪。
宠妃支支吾吾不肯说,与南诏王一番温存之后,趁着他神志不清的时候,才说:“妾梦见,三王子他……他不听王上的,领着兵回到王都了,梦中他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手握滴血的刀,所以妾被吓得不轻……”
原本还精神不济的南诏王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宠妃,恶狠狠地问道:“他的刀上滴的是谁的血!”
宠妃咬着唇,面色苍白地说:“妾并不知道,哎……只是一个梦,并不是真的。”
南诏王盯着她惨白的小脸,面色阴沉。
却没有想到第二天,底下的宦官就匆匆来报,三王子兵临城下了。
南诏王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宠妃的话,脑中当即补出了一个惊天大阴谋,他觉得宠妃做的不是梦,而是上天的警示。
他命人将凤仪景骗进王宫来,关上宫门,让宦官们拿刀活生生砍死了凤仪景。
凤仪景死后,南诏王又杀了凤仪景的母亲南诏王后,但是他并没有如愿收回所有的兵权,王后的母族打着为王后报仇的旗帜造反了,而他的四儿子与五儿子又带着一部分军队叛逃到西部,占城自称王。
南诏王都如逻娑王所愿,乱成了一团。
逻娑王觉得收网的时候到了,以现在的局势,他可以领兵攻打南诏王都。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丛林中走出去,就遭遇了埋伏在那里的大启军。
他的两万人显然不是大启军的对手。
逻娑王再次决定逃跑。
而苏彧已经候在了他逃跑的必经之路上,她打开一直背在身上的黑匣子,取出里面的步枪,转头对尉迟乙说:“你抵在朕的身后。”
没办法,步枪的后坐力太强。
尉迟乙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却抵在身后,用身躯对她形成保护之姿。
苏彧双手持枪,对着逃跑的逻娑王开了一枪,逻娑王倒下的同时,她整个人都被枪的后坐力推到了尉迟乙的怀中。
尉迟乙一双手抱住她的腰身,稳住了她的身形。
第194章
苏彧的后背抵在尉迟乙的胸膛上,后坐力有点大,但是尉迟乙的身形纹丝不动,牢牢地固住苏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