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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第1页）

“嫂子到底有什么事情想说？”厉戎没有接她的话，直接进入了主题。柴夫人低头饮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双腿交叠起来，一手托着腮，另一手慢吞吞地摸上了厉戎放在桌上的军帽，语气里带着暧昧不明的意味：“好歹咱们也算得上旧识一场，怎么能一上来就说这些事情呢？好歹也先叙叙旧才对啊。”厉戎眉眼一敛，伸手将桌子上面的军帽拿了起来，反手戴回了头上，然后双手交叠，目光沉沉望向对方。“你我无旧可叙。”柴夫人的手一僵，顿在了半空中。他这话说的绝情，几乎称得上是在打她的脸，柴夫人雪白的侧颈上因羞赧而浮现一层薄薄的浅红，贝齿紧咬，隔了片刻才硬生生撑起一抹笑：“你果然还是跟原来一样无情。”厉戎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咖啡：“多谢夸奖。”店里挂着的风铃哗啦啦响起来，有穿着燕尾服的男服务生站在半高的台阶上拉奏小提琴，悠扬的音乐一直蔓延，将整个餐厅的氛围渲染得轻松了几分。柴夫人还是不死心：“厉戎，你听这小提琴声像不像当初我们在国外听到的那般？”“我没有功夫听你在这里回忆往事。”厉戎故意看了一眼表，意味深长地提醒道：“而且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再过一会儿柴兄就该到家了。”柴夫人脸上的表情一僵，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眼眸胡乱眨了几下，思索了两秒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缓缓开了口。“你们想知道的是海棠溪的事情吧？”那姑娘叫玉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这名字还是柴达有一次醉酒后无意中说漏了嘴，我才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他在外面养女人，只不过不想管，也懒得管。有些东西说得太清楚了，反而没有意思了起来。玉桥这姑娘我见过，双十年华，生的比月季花都要明艳几分，肌肤赛雪，一双杏眼顾盼流连，尤其钟爱殷红的旗袍，走起路来那一扭一晃的身段，仿佛是初春时候最最惹人怜的娇花，让人有种想要采摘的欲望。柴达有一段时间极喜爱她，天天挨不着家，一有时间就往她那里跑，就算偶有回来身上也都带着浓浓的脂粉味道。后来甚至为了更方便，他专门在海棠溪那里购置了一套小洋房，让玉桥住在那里。……“有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柴夫人嘲讽地笑了笑，一字一顿地说道：“金屋藏娇。”当真是金屋藏娇。“可是当初那陈阿娇落得的是怎样的下场？”她双手捧着咖啡杯，目光落在棕褐色的液体中，意味不明地接着说道：“这座金屋是她的催命符。”“什么意思？”厉戎问。柴夫人晃了晃手中的咖啡，没有吭声。……柴达这个男人虚伪自私，刚愎自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极其以自我为中心，是个不能深交的人。这一点，我好多年前就看的一清二楚，只可惜玉桥这个傻姑娘还一门心思的以为那男人对她情真意切。她真是天真到了极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玉桥的艳名传进了当地的一个高官耳朵里，柴达恰好在走货方面有求于那人，觥筹交错的酒宴上，玉桥就像一件交易的物品一样，被轻而易举地转送给了那个高官。甚至于，在玉桥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沉甸甸的一腔少女情怀碎的一干二净，曾经全身心托付的那个人，为了自己的私利，把她毫不留情地推向了万丈深渊，连头都没有回一下。那个高官有特殊的癖好。玉桥在他那里以成倍的速度衰颓下去，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萎靡不振起来，她就像一朵水分快速流失的花骨朵，憔悴得让人不忍直视。过后的某一天，柴达突然收到了玉桥偷偷派人传给他的一封信，约他子时在海棠溪的那栋房子里见面，说是有要紧事商量。“然后呢？”厉戎皱了皱眉，直觉故事到了关键的地方，“他去了吗？”“当然去了。”柴夫人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毕竟是念念不忘的人，他怎么舍得不去呢。”“玉桥出事了？”厉戎目光似利刃，问道。“是啊。”“玉桥死在了海棠溪，用的就是他曾经送给她的一件礼物。”大概是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厉戎并无太过惊讶，利落抬眼望着对面的女人，锋利的眉目近乎冷凝，肯定问道：“是一块碎片对吗？”柴夫人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后又挂起了妖妖媚媚的笑，手支在桌上，故意向前倾身，旗袍将她的身姿勾勒得曼妙，她托着腮，语意不明地夸赞说：“真不愧是厉长官，果然神通广大，这件事我丈夫守口如瓶，从没对任何一个人提起过，连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