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浔驾着马,马尾一甩正准备朝一旁走道奔去。结果耳边就听见那句“草泥马,哪个煞比敢拿马屁股撞我?”旁边长草堆里“划拉”几片碎石掉落,长草摇起来。
他心底蓦地“咯噔”一声,瞥眼朝草堆里看去,可除了长草却什么也没有。
错觉?可他方才明明听到那人的声音了。
迟疑着,远方火光近了。马蹄声阵阵,陆影带着人一马当先奔过来,“吁”一声堪堪在谢时浔身前停下。
笼统十多个暗卫,腰间别着冷刀,齐齐在他身前跪下,黑压压的一片。
“大人,我们找到了夫人的簪子,还遇到了夫人身边的两位丫鬟。”陆影说罢,急忙将手中的簪子递给谢时浔,又命人将后边的两个丫鬟带上来。
“大人,是我没有照顾好夫人!”说话的人正是琴书,此时眼底猩红,垂头抬手行礼时,指尖颤成一片,露出的一双脚失了鞋袜,已经渗出黑色的血。荷画从她背上轻轻滑下,看得出正昏迷着。
谢时浔眼底没什么情绪,只垂着眸子淡道:“回去到暗堂领罚。”
“是,大人!”琴书神色一怔,随即重重叩头下去,陆影迟疑一步抬手让人上前,将二人拉了下去。
“大人!”不远处又有一队人马赶来,迎着风马蹄声声踏出响声。待人近了,就见到一个满脸是血的络腮胡子男人被勒在马背上。
领头穿着黑衣的暗卫一近,便急忙下马,将原本勒在马上的络腮胡子男人一把扯下,拖到谢时浔面前:“大人,我们在夫人马车面前不远处发现了这个男人,可我们寻到的时候,这男人已经血尽而亡了。”
谢时浔从马上垂眸往下看,就见到络腮胡子被血模糊的一张脸,眼尾一挑。
下手挺狠。
随即冷声道:“今日若寻不到人,每人都回去暗堂领五十鞭子!”
说罢,谢时浔不管身后齐齐的声响。心中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驾着马往山崖下奔。
“啪塔!”远处霞光已收,天色垂下来,渐渐暗淡。沈娥两脚终于沾到地,赶忙放了手心里的藤蔓落到地上,几片碎石从高处落下发出响声。
“嘶。”刚踩到底,她捧着手心被藤蔓刮出来的血痕疼的抽气。
幸好她今日出门看了黄历,否则真是小命休矣!
她从悬崖上被马屁股摔下来,一时间昏天黑地,晕头转向。只觉鼻腔中一股马屁味久久不散,心中想着“此次定然是逃不过死路”。心中悲戚,下一刻就被山崖密密麻麻的藤蔓如鱼入网兜兜紧了。
她没死成,还靠着山崖的藤蔓稳稳当当落了下来。
“要让我知道是哪位好人拿马屁股撞的她,定要给他送个好礼!”沈娥手心疼的龇牙咧嘴,眼底阴测测道。
暂时没了性命之忧,沈娥放下心,先是找了条小溪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水,又把半边脸上的血渍用水擦了。这才舀水将手心上沾了泥灰的伤口洗净,撕了段裙摆的布将缠上。
天彻底暗下来,往京城的方向不知在哪儿边。沈娥索性就地找了个去处,用些草叶盖着。又四处找了些火石生火。
“你还能逃到哪儿去?真以为你今日还能守住你的清白之身?”
忽的,沈娥摩擦火石的动作稍顿,耳边滑腻恶寒的男子声音传来。她眉心一皱,听着声音是从身后左侧传来,干脆挪步到身后的芦苇荡里朝声音来源看过去。
只见到芦苇荡摇摇晃晃间,显现出两个人影拉扯着,粗壮男人正撕扯着女人的衣服,一步步逼近,哭声不断……沈娥杏眼先是微睁,随后眼中就泛起红,带出一股凌冽的杀意来。
谢时浔骑着马从山崖上奔下来时,天色太暗,只能远远看见溪边的芦苇荡旁,沈娥抓着个男人压在身下,一手拿着石头重重的砸在男人的脑袋上。
“刚刚不是很得意吗?不是很猖狂吗?”沈娥捏着男人的领子,猛的将石头砸在男人头上,鲜血立刻迸溅出来,又洒在她半边脸上。
墨色中,她如鬼魅,却又在惩罚来自地狱中的魔鬼……
脑中闪过那姑娘挣扎的哭声,是这男人用手撕开女子的衣物,又扬着让人恶心的面容……沈娥红着眼,扬着石头离开男人早就血肉模糊的头,再重重砸在他的右手,筋骨断裂,随即又是左手……
“你的力气,你和她的身形差距之优,就是让你们有更好的机会来祸害侮辱她吗?”
她想起在暗夜里尾随她,最后险些侵犯,她的流浪汉,被她打跑却也只是惊惶跑开,只余她一人跌坐在黑暗冰冷的小巷,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