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弯下来,分别按住方惜亭和谢序宁距离不远的左右肩,无比诚恳道。
“所以啊,两位警官,请你们慎下决断。”
“我的人生,不是只靠男人才能活。”
“当然,你们怀疑我,我也很理解。”
“但我真的没有必要,为了嫁进彭家,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要把自己从身价千万、能力不俗、慧眼独具的优秀女企业家,变成为情所困的杀人犯吧。”
这样的结局太窝囊,完全不符合一个资深金融人,面对风险时的正确评估和判断。
她不会做这么冲动的事。
“不过看你们现在无头苍蝇似得,手里也没什么线索,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提供一点。”
“当初导致我和江旭分手的真正理由。”黎双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她刻意压低嗓音,故弄玄虚道:“其实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案件内情,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多变、风云诡谲得多。
根据目前情况所述,死者江旭生前的社会关系、经济纠纷、情感牵扯,也不是三两天就能查的清楚。
那时从黎双工作室所在的办公大楼里出来,方惜亭头都要大了。
他暗自呼出一口浊气,像要窒息,手里拿的笔记翻翻找找,随口又问一句:“你觉得她说的话,有几成可信?”
如果从理智的角度出发,黎双要杀江旭,的确得不偿失。
但感情的问题很难辨明是非,江旭的死并非冲动杀人,而是深谋远虑之后的致命一击。
究竟是谁,会如此恨他入骨,预谋良久,态度坚决要送他赴死?
方惜亭问完话,半晌没得到反应,期间反而听闻一声不轻不重,带着鼻音的冷笑。
他头抬起来,看到身旁的谢序宁还摆着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视线瞥到一旁,根本不接他话。
方惜亭实在无语,他把资料合起来:“你再哼一个试试?”
谢序宁满身反骨,脑袋拧回来,目光下睨,恶狠狠地瞪着他:“哼!!!”
方惜亭忍无可忍,顺手抄起手里的笔记本,往他身上狂揍:“给你脸了、给你脸了、给你脸了是不是?”
谢序宁还白挨一顿,又不敢还手,只能抬起胳膊防御:“方惜亭,明明是你不对,现在你还揍我,你……你谋杀。”谋杀亲夫啊你。
“我不对?”方惜亭听他埋怨,满头雾水,抡起来的胳膊猛然顿住:“我怎么了?”
谢序宁委委屈屈揉着肩:“还好意思问我,自己反思。”
呵……反思?反思什么?
反思自己刚刚揍他,没下死手是吧!
方惜亭没忍住,又把手扬起来。
谢序宁条件反射,后退一步,瑟缩着抬手护住自己的脸。
但那猫儿没打下来,反而若有所思地捻捻自己指尖:“真有长进,现在还知道闹别扭了。”
闹别扭?闹什么别扭?所以到现在,方惜亭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演了这么长时间独角戏的谢序宁深受打击、狂按人中、几近晕厥。
倒是方惜亭完全没在意,管他发什么脾气。
那时把车钥匙顺手扔给谢序宁,并从气势上镇压道:“开车去。”
还有功夫生气呢,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开车去。
谢序宁一米九二的大受气包,被他呼来喝去,委屈极了。
谁能想到自己恋爱还没谈上,就开始妻管严了呢?
谢序宁气得鼓鼓囊囊地,还得跑腿去把方惜亭的车开过来,忍辱负重,迎接家里唯一的王。
他们下一站目的地,是由黎双提供与死者江旭还存在其他感情纠纷的,另一名年轻男性。
方惜亭和谢序宁,弯腰上车后,立即准备出发。
那时车辆驶离,车内两人却忽略了大厦高层处,从百叶折叠窗后露出来的那双精巧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