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序宁手指挠着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痛苦不堪,恨不得用桌子把脑袋撞开。
蒋闻舟耐心安抚道:“不要着急,你慢慢想,但这件事情对我们很重要。”
“到时候结合被害者家属的供词,还要再做判断。”
谢序宁忙问:“马之孝怎么说的?”
蒋闻舟抱歉道:“这个答案不方便告诉你,你们只需要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至于得到的信息孰真孰假,我们专案组自有判断。”
谢序宁没为难,听人这样讲后,强按焦急心绪,全身心的陷入回忆之中。
许多童年画面,走马观花般,一幕幕从自己脑海里闪过。
他认真捕捉每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直到突然起身,膝盖差点撞翻眼前的餐桌。
“我想起来了,是在案发后。”
蒋闻舟问:“确认?”
他加重语气:“再给你一个机会,想清楚再说。”
谢序宁斩钉截铁地答:“就是在案发后,我记得非常清楚。”
“那时候方惜亭第一个目睹现场,被吓的失了魂,高烧不退。”
“我听隔壁家刘姨说,晋安镇的乌冥山有道观,求神拜佛特别灵验,平安福还能驱邪。”
“于是我借了刘小二家的自行车,连夜去求,结果下山时没瞧清路,摔伤了腿。”
“我爸回家找证件的那天,我腿上还缠着纱布,一清二楚,千真万确。”
第82章刑侦:黎明之后
方惜亭原本也在努力回忆,但听人如此讲,心头咯噔,不得不朝他吃惊望去。
自己六岁时,曾被马家杀人现场,吓到魂飞魄散,高烧不退,还惊动了母亲和许姨,替他前往隔壁村镇,祈求平安符。
这事千真万确。
符纸至今贴身存放,从未离手。
至此之后,不论离家多远,再孤独苦痛的日子,那都是一束最温暖的光,承载了父母亲人的爱。
自己闻所未闻,谢序宁和那道平安符之间,竟还有这样的渊源。
方惜亭眼底轻震,不敢置信地朝他望去,那男人却还溺在记忆里,努力回溯。
“等等,等等,我想起来了。”
“我记得以前,在家里,旧衣服篓里,那天我妈在阳台上洗衣服,骂骂咧咧说我爸不长记性。”
“说他洗完澡,脏衣服里的东西,不管多重要的,从来都不往出掏。”
“非得等哪天泡着水洗了,丢了,报废了,才能老实。”
“对,对,就是那天下午,我在房间里写作业呢,听见她的声音,走出来看。”
“她就把那证件,顺手扔过来,让我下午去学校的时候,记得给我爸捎过去。”
“然后我就,我就放我校服兜里了。”
男人显得急促,手指翻找,好像在掏自己16年前的那件校服:“我放哪了?放哪了?”
谢序宁想不起来。
记忆好像在那里就断了档。
倒是方惜亭坐在旁侧,听完后就突然站起来:“说起校服,在案发前,我记得有一次,谢序宁把他的外套脱给了我。”
“也是中午去学校的时候,我路过清溪,看到顾婆婆家的小猫掉进河里。”
“施救过程中拿网捞,拿树枝勾,都救不上来。”
“眼瞧着它要被水流卷走,我没办法,只好跳下去。”
“等抱着猫上岸的时候,刚好谢序宁路过,就把衣服外套脱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