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宫宴,也能算得上是命妇们觐见未来皇后了,自然不能从简。
礼部拟定的名单里,四品以上的官员和命妇们都在其列。
内廷几大尚宫局的女官们也都忙活了起来。
卫含章头一回操办宫宴,总觉得一切都该慎之又慎,等一项项章程拟出来,需要她拿主意时,便时常蹙着眉犹豫。
她跟萧君湛朝夕相对,白日里都在长吉殿。
见小姑娘好几回都苦大仇深的盯着奏疏,提出要帮她看看还被回绝后,萧君湛有些乐了。
他将小姑娘抱到腿上,掐着她的下颌抬起,低头亲了亲。
“苦着张脸做什么,”他目光柔和,轻哄道:“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说来让我听听。”
卫含章爱极了他的温柔纵宠,眼眸微微眯起,口气却很大,“我自己能搞定,用不着你帮忙。”
他日理万机,操持的都是各州各郡每日上报的要事,忙的不可开交,她才不愿意将这点事去麻烦他呢。
她也是学过如何操持中馈,管理奴仆的。
办个宫宴而已,也就比家宴规模大……一点吧?
“知道你聪慧机敏,但犯不着叫自己如此疲累,”萧君湛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心,教导道:“你可知做一国之母跟世家大族家的主母有何不同?”
成婚的手里,她名分上是太子妃,实际上内廷大权已经在握。
一国之母的称号,也就是早晚的事。
萧君湛道:“你用不着事事躬亲,样样拿手,内廷女官内监诸多,真才实干之人不少,有的是人想要为你分忧,而冉冉你只需要懂得知人善用,赏罚分明,恩威并施即可。”
寻常人家的主母,怕奴大欺主,底下账目不明,恨不得事事过目,样样操心,可皇家的奴仆,谁敢欺主?
能在内廷熬出头的,谁能没有点真本事。
太子殿下抱着自己的小姑娘,教的用心极了,“能站在你面前的几个女官,都操办过宫廷大宴,你瞧一两个顺眼的,将差事吩咐下去,过后随你心意或赏或罚即可。”
前些年,后位空悬,后宫数得出名字的妃子都没有几位,不存在争斗倾轧,内廷没有真正的主人,差事不多,得脸的内侍们自然也不多。
差事少,功劳少,赏罚也少。
再有上进心,也无处使劲儿,没法向上爬。
而现在,卫含章这个太子妃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皇后,是后宫真正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女主人。
不知多少人想在她面前露脸,成为她身边的红人。
卫含章是个聪明的姑娘,也十分受教,她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举一反三道:“那绿珠绿兰,我是不是也能培养一二,给她们弄个女官当当。”
“冉冉,”萧君湛失笑道,“你可知你手里的凤印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