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和一大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忽地停住脚步。
一大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干什么,东西忘带了?让老四帮你送出来,我们来不及了。”
二大停了许久,笑起来:“我自己去拿,老大,你会等我的对吧?”
“不等,你自己赶上来。”一大转身就走。
二大看着他的背影,终究转身与他背道而驰,拨开水帘走了出来。
“我答应过老大,会照顾好三小和老四,怎么能食言呢。”他低声自言自语。
一道水帘被拨开,叶景慢慢走了出来,她抬眼看了四周一圈,目光似乎看不到云箬他们,也看不到周围的人们,只看到了公羊岫,她踩着水面走过来,小声道:“师父。”
公羊岫叹了口气:“阿景,你在梦里过得不好吗?”
叶景对着他跪了下来:“我只是想见师父一面,我想问师父,我在入梦之时听到的那些是真的吗,这世间并没有灵药能让人催生灵脉,我只是刚好特殊而已?”
公羊岫没说话,沉默地承认了。
叶景规规矩矩对他行了师徒间的叩拜礼,站起身来:“我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希望,做了那么多试验,杀了那么多人……师父,阿景不能陪着你了,我承受不住。”
“去吧。”公羊岫道。
叶景转身走进水帘之中,那里有她的阿爹阿娘,有完好无损的村子,不会再有见死不救的仙门之人,天道会庇佑众生。
水帘上现出诸多情形,有人拨开水帘走出来茫然站在原地,也有人跟随着水帘中的幻影向更深处走去,有人选择现有的清醒痛苦,也有人选择沉沦在没有悲伤的过去。
千人千面,选择亦是万千。
公羊岫放在棋盘上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扣在边缘,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棋盘上黑色棋子越来越多,他敲着棋盘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
整个水域上都是从水帘后走出来的人,他们看不到对方,看不到水域里的其他人,只能看到自己那片空旷的无边水域,有人掩面哭泣,有人茫然四顾,有人四处走动尝试离开,也有人安静地盘腿坐下。
他们意识到自己被困住了,却不知道该怎么离开幻境。
“你输了。”云箬看着自己面前快要从棋盘上满溢出来的黑色棋子,“比起虚幻,人们更想要真实的自由。”
公羊岫沉默半响,不赞同道:“真实和虚幻一线之隔,此世界的真实和彼世界的虚幻其实没有区别,只要不从浮生若梦中醒过来,他们所在的那个世界就是真实,哪怕被我影响,只要他们没意识到,他们的意志即是自由,现在从幻境出来,被困在虚幻和真实之间才是痛苦的。”
“你要毁约吗?”云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