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便唤我花名韶华便好。”新师傅说。
常苒寻着周瑶,以求答解。但却不见周瑶。看四周已安排好众人,便道:“不如,小女先舞一曲,请您指教。”
“姑娘客气。”
常苒偏过头朝着廊下乐师点了点头,随即微扯笑容旋转身形。。。。。。
舞毕,韶华不吝夸赞,最后才道:“一瞧您便是大家闺秀,举手间得当有宜。奴家同您的路数全不相同,不如您看看再定。”说完摆开架势。
常苒再次朝乐师点头,仍是方才之曲。
仔细观察,韶华几近柔美姿态,腰肢极软,肩膀随腰小幅摆动,面纱略厚但也因舞随风飘起,浮动之下渐显出真容,更让人期待面纱之后的容貌。纤细手指顺着腰迹向上,划过胸前而后转而半兰花指,食指微刮过面纱边缘再次向上扶了下发髻。常苒似才注意到那发髻边缘簪着一朵半开白色、一朵未开橙黄色玫瑰花,脑后的全髻固定着玫红色花枝模样的釵环十分夺目。在旋转过身后韶华左手一把扯下面纱抛入空中,右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朵白色半开的玫瑰花簪,随着面纱落下缓缓从身边划过,玫瑰花簪半含唇边。面纱落地时韶华轻抬右腿从落下的面纱上划了个半圈,收回腿便把注意力重新拉回,视线随着重回手中的玫瑰花簪再次拉回,曲终,韶华随意簪回耳后。纤细的指尖缕了耳后垂着的一缕秀发。
芷兰远远在后同崔依道:“明明靠近火盆,怎的这般冷了。不知小姐冷不冷。”
舞毕,常苒未等说话,韶华抢先道:“奴家还会几舞,不如常姑娘一同看了,再定。”转向乐师道:“烦劳弹奏之前敲定的那几首曲目。”
乐声再起。
常苒发现远处一身影一晃而过,不在木讷瞧着,跟着摆动学了起来。
日渐西沉,火盆几换,周瑶进院,见韶华正纠正常苒姿态。稍一停顿还是快步走近,轻声唤了句,“小姐。”
“若无急事,稍后再说。”常苒生怕是宫中之事有了新消息,周瑶嘴快透露宫中秘事。
“是。”周瑶应着仍是说,“二位都见汗了。今日天凉,不如回房小坐一下?食些糕点,房中已备下了。年深日长,不止一时。”
“也好,师傅觉得如何?”常苒附和。
韶华应允。
进到房中,房中甚暖。崔依给两人倒上茶水,而后便立于门口。
常苒伸手触碰茶杯,茶杯皆温。同韶华试探一句:“听闻京城有家名教坊,乐理、舞姿皆是上乘,好些名家闺秀都送去学习请教一二呢。更甚便是我这般,把师傅请到家里来指点。”
韶华原本正瞧着房内,听到常苒发问,目光黯然。“贵人怕是误会了。奴家并非“韵典坊”之人,况且,韵典坊早于几年前便停了。”
常苒点头,早听上一位师傅说过,如此只想让韶华自报来历。不知是未明白还是如何,便直接问道:“是我唐突了,就是早先耳闻罢了。我才回京,知之甚少。也是听旁人提起过罢了。且不知师傅所在教坊名曰?”
“韵典坊天下驰名,若是那教坊还在,理应请她们来教授才是正理。奴家这等身份,虽也是从小找师傅教习,却也未曾有幸请得那。。。。。。”
韶华还未说完,周瑶便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盛几碟子糕点。乘三的碟子上便是那白色玫瑰形糕点,想是走的急了其上的玫瑰花瓣纷飞,只余少许。素色白纹碟子所盛,并非之前的牡丹花托。“奴婢听闻小姐并未用午膳,便从小厨房多拿了些来。”
崔依跟着进来同芷兰一同把糕点摆放在桌上。
“都拿来了会不会不大好?”常苒忍不住问。
“之前桂姑姑说您过于消瘦,要进补一些的。该是无碍。”有用眼神示意崔依。
崔依会意把玫瑰形糕点呈上二人面前。
“姑娘,这是长。。。。。。咳,主子最喜的糕点。名为佐玫苏酪,外头又叫软心玫瑰。平时不常见的,更况这时节更是难得。今日不知为何特做了却又余下了。”
常苒瞧着韶华品茶与食糕动作,规矩得体十分端庄,又想着方才种种行径,觉得自己揣测有些不当。就算舞姿妖娆,也不能说明什么。放下勺子,端起边上茶清口。“方才回来时便看主子不大舒服,你去问问好些了没?”常苒看向边上周瑶。
“是。”周瑶后退时,韶华呛了口糕点,芷兰急忙递过去一杯茶。韶华饮后也不再食用,规矩端坐。
“外头见暗了,令他们多备些碳,询问一下能否用下大殿。”常苒回头看着芷兰,想了想还是叫道:“依依,一会还是你去吧。芷兰嘴笨,也不知找谁问。”
“好。奴婢这般就去。”崔依应声。
“若是大殿实在麻烦,便找姑姑说明一下。别耽误了送师傅回府的时辰。”常苒末了又加一句。
“不用大殿也无妨,在院中点上红灯来别有风情。烛光残影更能衬托曼妙身姿。可惜现在时景,若能有梅花相佐。。。。。。只要男子瞧见,定叫他们留恋。”韶华说着也透过花窗似在看向外头。
常苒也转过头瞧着,停顿片刻仿佛真似看着一般。
崔依恰时出房门。
芷兰才接口问道:“师傅呀,为什么男子喜爱,便要如此安排呢。怎的之前的师傅不说这些呢?”
常苒转眸看向芷兰,才同韶华笑道:“师傅您莫见怪,这丫头素日同我在边境野惯了。您是见解独到。。。。。。之前的老师虽也聊些,却未有此等意境,光听您如此说,我便动心了。”
韶华反倒有些羞涩。“奴家也不过随口胡诌罢了,小姐秒赞。这位丫头也是直率,这性格着实令人喜欢。难怪小姐格外疼惜。可是闺名芷兰?汀芷玉兰,当真好名字。不知芷兰姑娘贵姓?”
“是我多嘴。”芷兰低头认错,回到常苒身后略有傲气的仰起下巴回道:“奴婢姓常。”
韶华听后随即站起身来再行一礼。“您是贵女,是我僭越。还与贵人同食糕点。是贵人不嫌奴家身份。寻常人家也有想隐藏身份而吩咐不许掀开轿帘,但找奴家来的妇人确是绑缚我手蒙了双眼,是奴家蠢笨,才想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