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来得及念出她的名字,皎皎已经扑入他怀中,像燕子回巢、倦鸟归林般停歇在他心口,眷恋道:“余恨哥哥,我好想你。”
她蹭了蹭他的胸膛,收紧了抱住他腰腹的双手,很紧很紧,不再言语。
柳余恨无措地回抱住她,颓废地垂首,将头无力地靠在她肩膀上。
他闭上眼,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被填满的心底却似有什么更晦暗的情绪在疯长。
皎皎轻咬下唇,就着这个姿势,试探着轻抚他披散着的长发,如同安抚一只脆弱的幼兽。
他的发间已不知何时沾染了些许碎叶,皎皎轻轻地将它拈下,瞧着瞧着,倏尔也红了眼,委屈道:“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柳余恨似痛苦般缩了缩身子,凄楚却坚定道:“不会的,无论去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像是下定了某种赌上一切的、一去不复返的决心。
“皎皎,别……”
“别离开我。”
柳余恨忽而哀恸地恳求道,他的心痛苦的缩成一团,如在万丈高空悬丝而走,稍有不慎,就要摔个粉身碎骨。
他蓦然失力地跌落在地,形容狼狈。
她的目光的落在他苍白而狰狞的脸上,心脏窒闷到钝痛,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皎皎踉跄着俯下身抱住他,面颊贴着他刻着十字的额角,肌肤相贴的同时,崎岖粗糙的沟壑感毫无保留的传递过来。
柳余恨惊慌地瑟缩一瞬,挣扎着往后躲。
可她滚烫的泪水却已猝不及防的掉入他的眼里,从唯一一处窗口,落入他最柔软的地方。
“永远不会离开你。”
这个承诺美的也终于让他掉下泪来。
这话太温柔了,温柔到柳余恨忍不住将她往心口压,颤声道:“骗我。”
他果然永远贪婪而不满足。
柳余恨的身体因过度紧绷而颤抖,似乎下一秒就要断裂开来。
皎皎在他怀里重重地摇头,带着哭腔道:“我没有。余恨哥哥,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
柳余恨的声音嘶哑的像是粗粝的石沙磨过嗓子,他听到自己卑劣道:“爱我。”
“爱我吧皎皎。”
给一点爱吧。
给一点就好。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她那双天真而澄澈的眼睛。
一个上绞刑架前的罪犯正在等着最后通牒,祈求有可回旋之处。
他的背已湿了一大片,烈火沸煮心脏。
在将血肉彻底煮沸、煮熟之前,他终于听到她茫然地问:“什么是爱?”
柳余恨抿了抿唇,艰涩地答非所问道:“相爱的人才不会分开。”
“余恨哥哥,那怎么才算爱你,你教教我。”
‘那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你教教我。’
他还是等到了这句话。
柳余恨深吸一口气抱紧她,心口晦涩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