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桐指着邮局里右边不阻拦路的角落,林沛安虽然不理解但照做。
林沛安将邮包放下后,问了一嘴:“你要拿什么东西吗?”
梁月桐绞着手指,有些难以启齿说:“我找钱……我的钱被偷了,我想看看大哥有没有给我寄钱老。”
林沛安眼睛瞪大:“你钱被偷了?怎么被偷的?那你去找公安没有?”
林沛安显然没想到梁月桐出门一趟,还能让扒手将钱偷走。
梁月桐:“去公安局了,我去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钱就没了,肯定是被撞我的那个人偷走的。”
梁月桐拆开邮包,立马闻到了海鲜味,梁大哥真的给她寄了海鲜,又见里面另外一包,拆开是十几罐罐头,看起来像是军供用品。
她猜应该是梁大哥省下的口粮,翻来翻去她也没看到一分钱,心是彻底死了。
并且梁大哥还不像梁母梁父一样细节,会在邮包里面套一个她可以背的包袱布,所有东西就直愣愣用硬皮纸包着。
林沛安看梁月桐这翻的,一看就知道没有翻到钱,他掏了掏自己的兜,还有三分钱,寄完邮包后剩下的钱,他出门就没带多少钱,就估摸着带了个寄邮包的钱。
他往常来县城都是骑单车来的,这回他也是借大队长家单车来的县城。
他几乎没坐过公共汽车,也不知道车票价格是多少,这钱够不够梁月桐坐车。
他将钱给蹲在地上暗自伤心的梁月桐,“你先起来吧,别蹲着了,你坐车需要多少钱,看看三分钱够不够你坐车?”
梁月桐没接林沛安这钱,继续蹲着:“坐车三分钱不够的。”
她更伤心了,坐车要七分钱呢,三分钱是远远不够,差了一半还多呢,她现在是知道一分钱难倒一个英雄好汉了。
要是她再小心点就好了,不至于让人偷走钱,她也不会没钱坐车回红河大队,也还能在国营饭店吃个好午饭再回去,也能给自己空空的饭盒打包一份豪华的晚饭。
林沛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又看了眼还蹲着的梁月桐:“你先起来去那边坐会吧,我帮你把包裹重新捆起啦。”
梁月桐没按林沛安说的,去凳子那边坐,就起身站在林沛安旁边说:“我等会去公安局找公安同志借钱好了。”
林沛安手脚麻利将邮包重新捆好,又听见梁月桐说要去公安局,“你别去找公安同志了,他们个人也不一定有钱给你,要是等公家的钱还要上报批复,你下午不是还要和我小弟小妹上山摘生果吗?你来不及的。”
梁月桐一想也是,可是不去借钱,林沛安那三分钱又不够,她要怎么回去,不能回去不是更耽误时间吗?
梁月桐有些呆愣:“那我怎么回去啊。”
她不要走路回去。
林沛安说:“你不问问我怎么来县城的吗?”
梁月桐语出惊人:“你逃票来的?”
她上下打量着光风霁月的林沛安,有点看不出来,人模人样的他是能做逃票这事的人?
林沛安被梁月桐这话弄的,噎得咳嗽几声:“你别胡说,我踩单车来的,等会我载你回去。”
梁月桐就知道林沛安不是逃票这种人,知道自己能不用走路回去,一脸高兴,又不可置信再问一遍:“真的吗?”
“真的。”林沛安将捆好的包裹一把扛起,“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