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玘依然每日都要来这救济堂见芷儿,今日他感染风寒,仍旧拖着病体来了。
芷儿嗔怪道:“怎么不在府上好生歇着!”
一面命白露去煎药。
“来了这里,就好了。”上官玘一见到芷儿,就心情舒畅。
芷儿没办法,只得陪他坐着下棋。
上官玘将孩童案的解决过程及前因后果一并告诉芷儿。
芷儿心一沉,如此说来,“前世”之事,和今世之事,确实是一一对应的!
只可惜,自己不能完整的知道“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其是,秦晴是怎么从船上落到海里的,后来又怎么样了……
“前世”的秦晴和许均,看起来如此相爱,那秦晴落海以后,许均在哪呢?
如果秦晴是自己的“前世”,那上官玘是许均的“前世”吗?
芷儿有些不安,似乎其中有什么隐情,却又无可奈何。
“芷儿又在想什么呢?总觉得芷儿神神秘秘,心事重重。”上官玘见芷儿又呆呆的,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稚子何辜,为什么有的父母会如此狠心,杀害自己的孩子呢?”芷儿回过神来,仍有些惆怅。
“如芷儿所说,有时就是一念之间,但愿这孩儿,再次投胎,去个没有纷争的好人家。”上官玘也有过挣扎不忍,如今已经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芷儿看着上官玘,恍如隔世——这话正是当时秦晴对许均说过的。
上官玘又说:“若不是芷儿提醒我客观,不要因虎毒不食子而有失偏颇,我也许不会愿意怀疑陈小娘,又兼那个女使胆小,恫吓之下,才和盘托出,不然死无对证,真凶也难以入罪。”
“公子心善,不愿相信世上竟然有母亲杀掉亲生孩儿,也是合情合理,若不是公子处事公正,又细心尽责,此事也没有如此顺利,仵作没注意到头上轻微的瘀斑,要是再等半日,那瘀斑消失了,女使可能还以为是意外,也就不会知道这小娘如此恶毒,说不定也不会这么快崩溃从而从实招来。”
“芷儿是在夸我么?芷儿你再夸夸罢,我今日还病着呢。”上官玘在芷儿面前,变成了一个生病时撒娇的小孩似的。
芷儿知他心中所想,顺他意含情脉脉的说:“从公子当日为那绣花鞋纠结数日,我便知公子以民为本,不因对方身份低微就视其性命如草芥,又听闻公子不惜得罪将军府,为了替一个农家女讨回公道,我便知公子不畏强权,铮铮铁骨,再加上,每当我有难,公子总是常伴左右,公子一心待我,我自然也愿意一心待公子。”
“芷儿,我……”上官玘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跳的纷乱,病也好了似的,他走到芷儿身边,轻轻拿起芷儿的手,用自己大大的两个手掌覆住,放在自己胸口。
芷儿只感受到强烈的,似乎要蹦出胸腔的心跳,羞红了脸,轻轻低下了头。
正说着,白露端来了药,眼见此情此景,偷笑着将药放在桌上,又一溜烟出去了。
“芷儿,你喂我喝吧,我现在可是病人。”上官玘装可怜道。
“你只是风寒,又不是手不能动。”芷儿也忍不住笑意。
“芷儿真是心狠。”上官玘假装生气的坐下,看着这药,懒懒的不想喝。
“还有呀,我这是救济女子,可不救济你们这些男子。你不要每天过来,我虽然和离了,但是才一两月,你父母又不喜我,见你常来,不是更不高兴么。”芷儿担忧道。
“现在也没有女子过来呀。”上官玘揶揄说。
“谁说没有,现在除了香香和碧姬,已经有好几名女子了。”芷儿看起来很是开心。
“那依我看,我还要另置宅院,总不能让你老住在这救济堂内,而且,万一以后人多了,岂不是不便。”上官玘边说边拉住芷儿的手。
“有何不便。”芷儿闪躲开来,害羞的笑道。
“只是想拉拉手都不行么。”上官玘目光温柔,打量着芷儿,再一次拉起她的纤纤细手,温柔的抚摸着,“怎么这么冰冷,天气冷了,也不穿个短袄。”
说罢,取下自己的披风给芷儿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