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燕知道,孙守义功夫未必比自己强,但他胜在气力大,若非以死相搏,他想要从自己手里抢走这块帕子终归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既然他没有动手,就说明他不是财迷了眼油蒙了心,不肯告诉自己,只能是为自己好。
街上传来两声梆子响,时间已然来到未正二刻,也就是现代时间的下午两点半。
似乎是被梆子声惊醒,孙守义终于有了表情,眼珠子开始活动,他抬起了眼皮。
深深的看了王雨燕一眼,孙守义叹口气,道:“妹子,这事儿你不该知道。’
王雨燕却异常的坚决:“我必须知道。”
孙守义再度长长一叹,似乎还在挣扎犹豫,嘴唇仿佛被黏住了一般,几番试图开口,却又始终让话语儿只在自己的唇边打转。
“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
“若是这般,那便是你要以身涉险。大哥你为我好,难道妹子我就不能为你好?”
孙守义看了一眼王雨燕盖在帕子上的那只手,缓缓的摇着头,终于说出了实情。
“赵小不会来了。”
王雨燕一愣,随即大惊,脸色连连色变:“大哥你什么意思?你对赵小他……………”
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这二年的相处,王雨燕知道孙守义绝非那种人,于是又摇着头改口道:“不可能,孙大哥你绝不会对我们三家任何一人动手。”
“赵小没事,他只是不愿意再牵扯到这些纠纷当中,但又觉得我们四家同气连枝,既然他父亲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也来塔城验证过,那么在他彻底退出摸金校尉行列之前,还是应当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王雨燕松了一口气,哪怕知道孙守义绝不会是那种谋财害命之人,但总是替赵小捏了一把汗。
“他先把整件事告诉了我,是我让他别跟你说的。他后来对你说的那些,都是我的主意。我知道,只要我回到塔城,我那个程兄弟必然会对我严防死守,绝不肯让我再行差踏错,是以我不能去见玉姐。那么,帮赵小取回他那
枚摸金符的,就唯有你了。
王雨燕缩回手,将帕子攥在手里:“所以,这里边就是赵家那枚摸金符?”
孙守义点了点头,却显得极为无力。
“你早就知道是摸金符?可这东西又有什么用处呢?”
“赵小的爹爹在死之前,把一个天大的秘密藏在了这枚摸金符当中。这秘密只有他知道,连玉姐都不知。但是,赵小的爹爹在临死前,留下了一封信,让玉姐把那封信连同他的尸体一并发送回他的老家,由赵小及其族人将其
安葬。
信中,写明了摸金符中藏有秘密一事。赵小说,他爹爹离开家的时候,已经知道命不久矣,但是,他必须回到塔城,向一个女人还愿,同时也是恕罪。
现在你也知道了,那个女人就是玉姐。赵小的爹爹一再叮嘱赵小,甚至令他在祖宗牌位前发下毒誓,让其永生不再从事摸金这个行当。但是却又不知为何,临死前终究还是带回了一个这样的秘密给赵小。
赵小说,或许是他爹爹临死之前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只是惦记着那个秘密,又或许,是那个秘密中藏有的财富过于惊人,使得逼着自己儿子发下毒誓的赵大,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那里头的诱惑,决意将这个秘密告诉自己的
儿子。
不过,当年赵小尚且年幼,那封随着尸体回去的信,并非直接交予他,而是交给了代替赵大抚养赵小的族兄手里。信封上写明,要待到赵小十八岁以后才能将信给他。赵小十八之后,拿到了信,获悉了这件事。
于是他便来到塔城,几经辗转,最终寻得了玉姐。只是,他最终选择没有跟玉姐相见,他表示,哪怕那枚摸金符里藏着的秘密可以让他飞黄腾达,他也决意按照自己幼时发下的誓言,绝不再沾染摸金这个行当。
只是,遇到我们之后,他觉得不再摸金是他自己的决定,但我们四家毕竟同气连枝一千多年,所以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至于我们去不去揭开那个秘密,就是我们自己的决定了。”
王雨燕听得一头雾水,她皱着眉头说:“即便是这样,你又为何要瞒着我?而你既然决定瞒着我,又为何要让我去玉姐那里取回摸金符?大哥你是对那秘密中的财富动了心?”
孙守义苦笑连连,说:“你权且这么认为吧。
王雨燕怔怔的瞪着孙守义,心中实在难以相信和她近乎于朝夕相处了两三年的孙守义会是这样的人。
但是很快,王雨燕就意识到不对劲,如果孙守义真的是对那些财富动了心,那么就更加不该让自己知道这件事,也不该哄骗自己说这附近有个大墓,只要拿到玉姐手里的东西,赵小就会跟他们一同下墓。
即便那些都是权宜之计,现在既然自己已经拿到了这枚摸金符,那么孙守义就该对自己下手,哪怕是抢也该把摸金符抢走。按照他的逻辑,不告诉自己这些,不就是为了独吞那些财富么?
“不对,大哥你诓我。就算是我王雨燕这些年来看错了人,那现在这枚摸金符就在你的眼前,你为何还不对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