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人说得清楚,找大师算过她的八字旺王承宗。
白玲并没有被利用的愤怒,人家砸那么多钱下来,不可能做白工的呀。自己的八字好,对王承宗有利,这是她的运气呀,否则家里哪来这么多富贵?以后搬到城里去,跟王家同住一个城市,到时候来往更方便,过个十几二十年,她家也能变成城里的富贵人家了。
她用小扇子轻轻给王承宗扇风,王承宗坐在她身边乖巧地双手捧着桃子吃着。
“喜欢吃吗?这是干娘自家吃的,你爱吃的话就多带些回去,这可比外头卖的好,吃了对身体也好的。”
这边温情脉脉,另一边白姜收拾好心情开始剁猪草。
日子总要继续往下过的,没有天降横财,那就脚踏实地。
喂完猪又去地里拾掇菜地,随便摘了两根黄瓜几个番茄回家做晚饭,儿子迟迟不回家,她不得不撑着疲惫的身体走到门口朝外头大喊:“刘聪!刘聪!回家吃饭了!”
刘聪猴子一样从角落里钻出来,浑身都是红色的碎屑,带着硝烟的余味。白姜皱眉:“去哪里玩儿了,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刘聪笑着说:“我去玩鞭炮啦,捡到好几个没有炸的炮仗!”
心中涌起无名火,白姜强压下来:“赶紧去洗手,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刘聪吃得很慢,一碗饭半天只下去一点,他嘀咕:“大鹏说他家中午吃大龙虾,今晚肯定也会吃很多很多的肉。”
大鹏,全名刘鹏,是她妹妹白玲的儿子。
“吃吧,明天妈给你做红烧五花肉。”白姜将炒鸡蛋夹给儿子。
晚上,白姜睡不着觉,儿子在她身边呼呼打起了小葫芦,她耳边似乎还响着白天那些鞭炮声。
最后她安慰自己别想了,各人有各命,争不来抢不赢的,这就是她的命!得认命!
第二天,那支豪车队就离开了村子,只留下无数谈资。
“以后肯定不来了,能在白玲住一晚都是难得,人家可是有钱人家精心养着的小少爷,哪儿还能再坐几个小时车到咱们这小村子里来,再说了,不是说给白玲送了一套房子吗?我看啊白玲家也要搬了,等搬进城里再跟她干儿子来往不是更方便么!”
果不其然,两天后白玲一家搬家,看起来行李并不多,村里人问起,白玲的公公笑着说:“送的房子是装修好的,里面什么家具电器都是齐的,我们就带几身衣服就行啦,等到了那里还得买新衣服呢!”
惹得众人钦羡不已,这真是踩了狗屎运呐!
“白玲的小女儿好像病了两天了,我刚才瞅了一眼,哎哟那小脸都发青。”
“可不是么,我听白玲她婆婆说,这么快搬家也是想进城里找城里的医生给孩子看病,毕竟是大城市嘛,医生肯定更厉害。”
“……”
白玲自然没来跟同嫁同一个村子的姐姐告别,白姜站在小坡上目送妹妹一家乘坐着新车远去,心中骤然生起一丝不安,她甚至打了个寒颤。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将这种异常的情绪归结于自己这两天睡得不好的后遗症。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白姜琢磨着自己要不去镇上打工……镇上工作难找,要不去更远的大城市?大城市活儿多,就是她从未去过有些害怕。
没等她琢磨出个结果,儿子生病了,一下子躺在床上起不来。可是没发烧也没感冒啊!
白姜只能用土办法,回娘家那边找一个叔祖求一张符纸回来。
叔祖说:“在娃娃头上绕三圈再点燃烧干净,灰和水一碗给他灌下去就好了。”
白姜急匆匆回家,叔祖的妻子收拾茶杯,随口问:“真是同人不同命,白姜的运气真的太差了。”
白玲的事情早就传遍十里八乡,更别提这边是白玲的娘家,大家知道得更多一些——白玲她爹娘这几天可摆阔了呢!
叔祖摇头:“这可不是好事。”
“怎么就不是好事了,白玲都发大财了!”
“听说那家小少爷身体不好,保不齐是想要借运。”
“肯定是为了借运啊,不然的话算什么八字?还特地找到乡下来。”妻子不以为然,“大家都是普通穷苦人家,身上没点什么让人家图的,那人家干嘛选你呢?本来就是普通人,身上能有啥好运啊,实打实的车子房子和钱捏在手里才实在。”
叔祖皱眉,摆手:“跟你说不通,你不懂!”
妻子翻白眼:“就你最懂了,你就是半桶——连半桶水都够不上,卖几张平安符就算啦,别的你也不会。”自家人知自家事,她知道自己丈夫没啥本事,平时那副高人的样子也是装模作样,偶尔卖几张符给村里人,别的本事是完全不会。
被妻子揭短,叔祖恼羞成怒:“我祖上是有真传的!”
“那不是在你爷爷那一代就失传了么?”
叔祖哑口无言,看着老妻的背影嘟囔:“再失传了,我的脑子还是正常的嘛,这天上哪里有掉馅饼的好事,说不准是祸不是福!大户人家的钱财哪里是那么容易接的,人家又不是大善人,那么多钱撒出去肯定有算计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