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后才察觉到云挽的脸色不对,她立即笑了起?来,神色间难得透出几分张扬:“怎么?你觉得这悬渊地牢关得住我?”
云挽有?些不明白?:“那阮师叔为?何不离开。”
生活在这孤寂的一方囚牢中,又?有?什么好的?
阮秋楹却只是垂下?了视线,轻声道:“禁术逆山河需以人命献祭,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这的确是我犯下?的错我需承担这个后果。”
云挽与阮秋楹分别后,便慢吞吞地离开了悬渊地牢。
一路往回走的过程里,她都在思索着阮秋楹与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忘悲剑本就不适合她,因此才会断裂,可那个在未来等着她的机缘会是什么呢?又?会在何时出现?
她当真有?成为?掌门?的资格吗?
云挽从前也曾有?过一段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光,那时的她,身边有?师兄作伴,又?偶得三五好友鼓励,便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以为?谁都不会离开
可那次凶冢的经历和那蹉跎的一年,却彻底磨平了她的锐气,她方知世事艰险难料,她亦是那般渺小
云挽知道如今的自己最缺的是什么,她早已失了斗志,无论是寻找修复本命剑之法,抑或是此时这番平和的倔强,皆是她在苦苦支撑、粉饰太平罢了。
她不明白?自己要到何处,又?怎么走得清前路?
她可以努力去争掌门?之位,可那之后呢?她又?该做什么?
云挽想不清楚。
师兄已决意与凌苏苏成婚,他们马上就要成为?相伴一生的道侣了,他已不再?受螭龙链的限制,他的厄骨和炼情剑亦不需她来操心
云挽又?忍不住想起?了阮秋楹的那些经历,她与她那般相似,最后却落得个那样的结局。
她觉得茫然,而恍惚间,当年出现在觐仙镜中的画面好似又?在她眼前闪过。
她突然有?些不确定,若那个未来一定会实现,她是否也会如阮秋楹那般,为?了沈鹤之,为?了这个从未爱过她的师兄,走上一条毁掉自己的不归路
*
天边一片阴郁,云挽回到住处时,山谷里竟下?起?了雨,她迎面走入院中,就见?谢玉舟正站在屋檐下?安静地等着她。
对上他的视线后,云挽就明白?了过来。
“你见?到她了?”谢玉舟问她。
云挽“嗯”了一声,她忍不住问道:“小师叔安排我去打扫悬渊地牢,到底是想给我找个差事做,还是想让我见?到阮师叔?”
“都有?了,”谢玉舟道,“在我们那一辈中,阮师姐其实是天赋最高之人,若非她入门?时师父已?*身体?不佳,又?没过几年就为?了封印天魔身陨,并无太多时间教导她,也许掌教之位会是她的”
云挽听得有?些吃惊,谢玉舟便又?道:“或许你不知道,放眼如今的太虚剑川,门?内的最高战力既不是崔见?山,也不是沈鹤之,更不是我。”
“是阮师叔吗?”
谢玉舟点头:“悬渊地牢根本困不住她,只是你父亲死?后,她违反门?规,擅用?禁术,伤及无辜者?性命,铸成了大祸,禁术最终失败,她亦心如死?灰,这才自愿留在地牢之中,再?不出世。”
谢玉舟停顿了一下?,看着云挽犹豫道:“我是希望你不要步了她的后尘。”
“我”云挽有?些愣怔,好半天才嗫嚅道,“我不会的”
沉默对视片刻,谢玉舟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先?不说这个。”
他手掌一翻,掌心便出现了一柄赤晶所铸的铁剑。
他将剑递向?云挽,说道:“今日?锻剑锋一位名为?石照宗的弟子专程跑来,说是铸了一把剑要送给你。”
云挽露出不解之色:“为?何?”
“我估计他喜欢你,”谢玉舟的神色有?些异样,“剑我替你收着了,只不过我也将该给的灵石付给了他。”
云挽下?意识就伸手想去掏灵石,却被谢玉舟伸手止住:“不用?给,你收着吧。”
云挽没再?与他争,只是默默将那把剑接了过来,谢玉舟便又?道:“你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人,我会主动澄清与你的关系。”
云挽却摇头:“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她抬眸看向?谢玉舟,鬼使神差之下?,突然道:“小师叔,要不我们结为?道侣吧。”
她此话显然将谢玉舟震住了,他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有?些疑惑道:“你确定吗?我倒是不介意,我手上正好有?不少双修功法,但始终没找到陪我修炼的合适人选如今想来,与你一起?,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