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这些,沈鹤之却并?不?觉得如何高兴,他轻抿着唇,胸中莫名憋闷。
他便想,许是因谢玉舟这幅模样在他看来?实在有些不?着调,云挽又?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师妹,他总归还是希望她能觅得一个真正爱她的良人,而非如今这般,只是凑合着将就。
沈鹤之不?再阻拦,谢玉舟立即笑了起来?,美滋滋地对他道:“正好我手上?有几本双修功法,囤积许久了,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人陪我修炼,云挽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我与她结为道侣,也算各取所需了。”
双修
这两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字眼,却像一道惊雷一般在沈鹤之耳边炸响,令他几乎有些恍惚。
也对,谢玉舟对云挽虽无太多男女之情,但云挽是喜欢他的,他二人既要?结为道侣,又?怎会?没有肌肤之亲、夫妻之实?
与心爱之人亲近,她定也乐意至极。
可沈鹤之却禁不住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那时?的云挽,因经脉之中充斥着来?自剑山秘境的锋锐剑气,他便不?得不?用双修之法为她治疗,那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双修的滋味
在那之前,他也如现在的谢玉舟一般,天真地以为,所谓双修,不?过只是一种特殊的修炼方式罢了,直至那被他护在怀中的少女,于懵懂中向?他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他的灵骨,他方才明白,双修之法,到?底是如何的极尽缠绵旖旎
那番灵魂战栗般的触感,即使只是稍纵即逝地抚过,也令那时?的他,生出了难抑的欲念,甚至连无情道都差点出了岔子。
这段过往,无论过去?多久,沈鹤之每每忆起都?会?觉得极为荒谬。
而此时?此刻,他突然就意识到?,待谢玉舟与云挽成婚后,根本不?需太长的时?间,他一定会?爱上?她,他不?可能不?爱她。
他并?未体会?过双修的滋味,自不?会?明白那等逾越的触碰会?带来?多可怕的失控。
当她反复抚上?他的灵骨,与他神魂交融时?,他们便会?愈发亲密难分,他也会?在一次又?一次极致的欢愉中,对她生出别样的情感,再也离不?开她
谢玉舟一定会?爱她。
沈鹤之明白,云挽最?后必是会?得偿所愿的,她会?与她心悦之人两情相?悦,而他也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
谢玉舟突然亲热地搂住了他的肩,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思绪:“大舅哥呀,其实是这样的,我想着云挽也是从俗世来?的,与你那个凌苏苏一样,我这不?就跑来?找你取经了吗?我也想为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略显不?好意思地看着沈鹤之,终于道明了来?意:“其实我的意思是,要?不?你和凌苏苏成婚时?,顺便把我和云挽也给捎上?呗,咱们四个一块办一场风风光光的结契大典怎么样?我就不?去?额外再做准备了。”
沈鹤之猛地转过头看向?了谢玉舟,神情显出几分不?可置信。
“为何?”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这简单的两个字,从唇齿间吐出时?,却又?带上?了莫名的沙哑。
“哎呀,你别多想!”谢玉舟解释道,“我不?是不?够在乎云挽,才不?想多花心思,来?你们这儿捡便宜的!实在是你和你那个凌苏苏的婚礼太大张旗鼓了!”
他道:“你看啊,凌苏苏和云挽都?是从俗世而来?,咱俩又?都?想用俗世之礼迎娶她们若你与凌苏苏的结契大典在前,同?门?都?奔着新鲜劲儿来?凑了热闹,尝了鲜,我再与云挽成婚时?,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云挽就是个小女孩,你别看她平日里一副冷静自持的早慧模样,本质还是个小孩子,他们这些年轻小孩最?在意这些了,我既是她未来?的夫君,自不?可能让她受这委屈!”
说罢,谢玉舟还一脸坚定地对沈鹤之道:“总之,你若不?同?意咱们四个一块办结契大典,我必是会?加紧赶工,将我与云挽成婚的日子定在你们之前的,我估摸着这种事你也不?在意,但你那个未婚妻不?也是个跟云挽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吗?而且看着还挺矫情的,别到?时?候被气哭了,又?撺掇别人在背后说我们家小孩坏话。”
“谢玉舟。”沈鹤之蹙起了眉,语气中带了几分警告之意。
“好好好,行行行!”谢玉舟懒得跟他争论,“我维护我的,你维护你的,反正意见我给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鹤之犹豫了片刻,才道:“我去?问问苏苏的想法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凌苏苏答应得很痛快,甚至在听说了云挽要?与谢玉舟成婚后,眉宇间都?隐隐带了几分喜色。
又?或者,她会?同?意,也并?未出乎沈鹤之的意料,此事本就无伤大雅,苏苏对云挽从未有过恶意,云挽能觅得良人,想来?她也是真心在替她高兴。
于是之后的一个月里,谢玉舟开始紧急地找人定制喜服,风风火火地为不?久后的结契大典做起了准备,而消息也很快在太虚剑川内传得沸沸扬扬。
沈鹤之与谢玉舟,在太虚剑川可都?算得上?是风云人物,如今这二人竟准备同?时?与人结为道侣,门?内弟子都?忍不?住开始期盼,想来?一睹这史无前例的盛大婚宴。
而今日,谢玉舟的喜服终于送了过来?,他便迫不?及待地穿着来?向?沈鹤之炫耀了。
“大舅哥!你快说句话啊!这身衣裳穿在我身上?到?底如何!到?底能不?能在大婚那日艳压你!让我们家小云挽出尽风头!”
沈鹤之抬眸看向?了那一脸笑意的红衣少年,他本就看起来?年龄小,又?素来?张扬,这身红衣更显出他的俊俏鲜活。
他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想,云挽做事总是谨小慎微,性子又?偶显沉闷,也难怪她会?喜欢上?这样的少年郎。
“你该去?让云挽看的。”这句话脱口而出。
谢玉舟扬眉一笑:“我早给她看过了,这不?是想再找个人帮我参谋参谋吗?”
他拍了拍沈鹤之的肩:“就算我不?唤你大舅哥,咱俩不?也算是好兄弟吗,我这不?马上?要?成婚了,自是要?向?你分享一番我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