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小声?说了一句:“那位正是太虚剑川第三十七代掌教?门下,排行第五的阮秋楹,依着辈分,我们都该称她一句阮师叔。”
沈鹤之?便顺着他们的话继续道:“阮师叔近二十年来并未出现在?宗门内,是因?她犯了错事,被关押入了悬渊地牢至于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可?有人知道?”
这问题就没人能答得上来了,阮秋楹的所作所为乃是辛秘之?事,除了几位涉事的核心?长老?,根本无人知晓。
沈鹤之?顿了一下,才道:“二十余年前,她擅用?禁术逆山河,用?旁人性?命做献祭”
这话一出口?,有些机灵的弟子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沈鹤之?道:“以阮师叔之?能,悬渊地牢根本无法困住她,她亦不会将太虚紫阳阵放在?眼中,她昔日就敢使用?禁术,现今又?怎会顾惜各位的性?命”
话音还未落下,被制住的崔见山就猛地一挣,居然径直从沈鹤之?的剑下挣脱开来,那贴于他肩上的符箓也随之?燃尽。
崔见山面色阴沉,他的本命剑迅速出鞘,直将沈鹤之?的剑抵开,这才大声?吩咐道:“不要听他胡言乱语!立即起阵!”
可?那些弟子却并未立即执行他的命令,他们踌躇不前,眼底尽是狐疑之?色,竟真的因?为沈鹤之?的话犹豫着不再?动作。
沈鹤之?在?门中威望颇高,他所说的话自是令人信服的,在?场众人皆是太虚剑川的精英弟子,修炼不易,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三长老?程惠风见状连忙道:“不要被他的话诓骗了,阮师妹从前作为敬重师尊,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太虚剑川弟子痛下杀手的!我们亦不会拿各位的性?命做赌注!”
沈鹤之?大概本也没有当真要挟持崔见山的打算,如今他已成功动摇了一众同门,便没再?急着对崔见山出手,而是道:“祝师妹被怀疑与魔族勾结尚未有定论?,阮师叔因?与上任掌教?,也就是我师父是挚交好友,便离开悬渊地牢,维护他的女儿,又?令小师叔外出寻找真相?”
“三位师叔,”沈鹤之?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三峰长老?,“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为何就这般等不及,就不能等小师叔回来再?下定论?吗?”
“还是说,三位是觉得只要在?此时咬定祝师妹勾结魔族,再?将她迅速处置,便能顺利拿到她手中的掌门令?”
他如此清晰地将事情讲明,就是要让其他弟子也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众弟子也果真神色变幻,心?中皆有了自己的计较。
崔见山不禁怒道:“太虚剑川乃昆仑三仙宫之?一,怎能被旁人要挟!”
他剑指沈鹤之?,大声?斥道:“今日不听令起阵者,皆与他、与阮秋楹一般,乃是太虚宫的叛徒!”
可?也就在?这时,一声?冷笑从天际传来,那声?音不大,却足以令所有人听清,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崔见山,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剑术不见得精进多少,冠冕堂皇的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这声?音突兀出现,所有人都齐齐向天边望去,崔见山的表情立时变得极为难看,阮秋楹却露出几分喜色,低声?说了一句:“他们终于来了。”
云挽不认得那声?音,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而那话音落下之?后,竟有一道碧绿色的剑光从天而降,径直插在?了空地之?上。
众人定睛一看,就吃惊地发现,那柄剑竟是小师叔的本命剑,碧朝海。
而更令他们吃惊的是,此时那柄剑的剑刃上,正串着一大团如胶质般蠕动的魔气。
那团魔气被封魔链捆着,不停挣扎地同时,发出了痛楚怪诞的尖叫声?,隐隐露出几分人形,又?被锋利的剑刃死死钉在?地上,脱不开身。
从魔气之?中不停伸出凌乱的肢体,不住地四处乱抓着,仿佛那团魔气本就是由成千上万的不同灵魂构成的,又?好似是将不同的肢体缝补在了一起。
这就是独属于天魔的特性?了,它本就是由成千上万的人的负面情绪组成,天魔自也拥有着千万张面孔,因?此它的残魂才能变幻成任何人的模样。
眼前一幕实?在?太过骇然,所有人都露出惊恐之?色,就连此前一直叫嚣着的三峰长老?都脸色难看地沉默了下来。
而片刻之?后,一道遁光也终于出现在了此地上方。
一只巨大的玉葫芦凌空而立,上面站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而在?她身后的另外两?人,云挽都认得,一个是谢玉舟,另一个竟是药仙宫宫主扶向柔。
玉葫芦很快落地,又?迅速缩小,被扶向柔一拂袖收了起来,而那紫衣女子也到了众人近前,云挽这才彻底看清她的脸。
她生得美艳,浓妆艳抹,朱唇如血,黑眸又?似耀星般明亮,带着一种极具视觉冲击地妖异妩媚。
仔细观察之?下,云挽就有些吃惊地发现,这女子的五官轮廓竟和?谢玉舟有五分相?似。
崔见山也在?这时,缓缓念出了她的名字。
“谢绮眉”
他的目光在?女子身上扫过,又?看向了站在?她身后的扶向柔,这才冷声?道:“不知星机宫宫主和?药仙宫宫主同时来访是何意思?”
谢绮眉原来她就是星机宫宫主谢绮眉!
云挽的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心?底不禁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她从前在?藏灵峰中读过这位星机宫宫主的手稿,对她一直有几分有限的了解,也曾暗暗猜测过这位大名鼎鼎的掌门会是怎样一个人,却没想到,她竟会在?今日这样的情形下,见到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