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向柔也很配合地点了?点头?,语气很是温和地询问道:“敢问这位弟子此?时身在何处?”
“就?在飞泠涧,”沈鹤之道,“各位随我一同来吧。”
“飞泠涧好啊!与魔有关之事,就?该在飞泠涧商榷!”谢玉舟眼底的笑意很浓,只是说?出的话,却?稍微有些阴阳怪气。
不过他倒也没说?错,此?次事件涉及天魔残魂,非同小可,而飞泠涧本就?是用来关押厄骨之地,其内设有大?量降魔困魔阵,甚至于另一道来自天魔残魂的意识同样被封存在其中,那里的确是用来处理天魔相关事件的最佳场所。
更何况天魔相关本就?算得上是昆仑墟的秘辛,沈鹤之身负厄骨一事,也始终只有昆仑各派掌门?长老知晓,此?事的确不适合在弟子面前声张。
云挽却?慢慢垂下了?视线,她原本早已做好了?再不回飞泠涧的打算,却?没想到最后会因这样的原因,再次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
她出神间,便觉一道阴影罩来,一只女?人的手缓缓伸至她面前,轻轻牵住了?她,她抬眸看?去,便对上了?谢绮眉的眼眸。
女?子冲她轻轻一笑,低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若非是你,我们?甚至还不知晓星机宫的天魔残魂已经逃出,还闯了?这么多祸”
“更何况,”她道,“天魔残魂被关押在昆仑三仙宫,看?管它本就?是我们?这些掌门?的职责,所以尽管交给我们?处理便好,你不需想太多”
她的声音仿佛带了?某种魔力,令云挽那浮躁不安的心也慢慢回落,她在这一瞬间竟觉得眼眶发热,好似有什么哽在喉咙间,令她再说?不出话来。
自母亲离世后,她便再未感受过来自长辈的善意,谢玉舟虽被门?中弟子称为小师叔,可他却?从未自诩是长辈,与云挽相处时,也更像是一位年长的哥哥。
阮秋楹虽是她父亲的师妹,但她对她的好,却?更多是因她父亲而起的某种爱屋及乌。
云挽下意识便握紧了?谢绮眉,像是某种温热的力量,如水流般渐渐注入她的四肢百骸,又像一只伸来的手掌,一寸寸拂去她发间的冰霜。
谢玉舟一把将插在地上的本命剑拔了?起来,又拎起了?封魔锁的链条,拖着那被锁链五花大?绑的魔气团,这才众人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飞泠涧地处偏僻,又戒备森严,自是不会让门?内弟子轻易入内的,因此等到了那座云挽无比熟悉的竹楼前时,就?只剩下门?内的几位长老,和谢绮眉、扶向柔这两位掌门了。
竹门?推开,身受重伤的少女躺在屏风后的床榻间,她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却?又被一道冰寒的灵气护着。
云挽忍不住去看?沈鹤之,却?见?他一见?到那重伤的少女?后,便仿佛所有的注意都?被吸引了?过去,再不会分神去在意其他。
只看?了?一瞬,云挽就?迅速移开了?视线,扶向柔二话不说?,便提着药箱跟随沈鹤之来到了?屏风之后。
也不知扶向柔是使了?什么手段,不过片刻的功夫,那道屏风就?被移开了?,凌苏苏也在沈鹤之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她伤势还未痊愈,脸色仍苍白如纸,乍一见?到这么多人出现在她面前,她顿时觉得不安,下意识便往身旁的青年怀中躲。
少女?没有束发,乌黑的发丝将?她的脸颊衬得格外?白皙小巧,这副无措又脆弱的模样,令人很难与她说?出重话来。
谢玉舟却?在此?时笑了?一声:“凌师侄这是什么表情啊,别是昏迷太久失忆了?。”
他说?着还探出身子,歪头?冲着扶向柔问道:“要真失忆了?你能治好吧?”
“谢玉舟!”
崔见?山斥了?他一声,凌苏苏毕竟是他的徒弟,且他根本不相信他这个小徒弟会杀了?他女?儿,因此?他自不能眼睁睁看?着谢玉舟这般挤兑凌苏苏。
“急什么,”谢玉舟又笑了?一声,“这么大?的人了?,说?不得吗?”
沈鹤之偏头?看?了?谢玉舟一眼,因云挽正站在谢玉舟身旁,他的目光便不可避免地从她身上扫过。
似是有片刻的停顿,短暂到不易察觉,随后他竟伸手轻搂住了?凌苏苏的肩,低声道:“别怕。”
凌苏苏好似还是懵的,她瑟缩着,却?仍没有太大?的反应。
“你已经没事了?,”出言安慰她的是正在为她号脉的扶向柔,“你左肩被刺穿,心脉为剑气所伤,好在你本身体质不错,加之这些时日一直有人为你疏通经络,如今我已为你重新将?心脉续上,你接下来只需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便可。”
“什么问题?”凌苏苏轻蹙着眉头?,终于开口?了?。
她不认得扶向柔,眼底也露出几分疑惑之色。
“自是与你昏迷之前的事有关,”扶向柔笑着向她介绍自己?,“我是药仙宫宫主,你身上的伤并不致命,所以不需要害怕。”
提及昏迷之前的事,少女?神色微动,好似记忆终于开始慢慢复苏。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竟坐直了?身子,眼底也盈出了?泪光。
“发生什么了??”沈鹤之问她。
她没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不远处的云挽,一滴泪也随之从她眼角滑落,她哽咽道:“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那日我于夜间撞见?祝师姐,原想追上前问问她有关于结契大?典的细节,却?没想到她走得极快,我一路跟了?她好久,都?没追上她的步子正当我打算放弃时,我就?发现,我竟跟着她一同到了?禁地浮玉林”
云挽微愣,她一直想不明白凌苏苏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浮玉林,却?没想到她竟是跟着她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