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她道,“时间拖得?越久,伤亡就会越惨重,他们都不是天魔的对手。”
搂在她腰间的手下意识般地又收紧了几分?,甚至在隐隐地颤抖。
“就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吗”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带了几分?哽咽。
云挽还是第一次见沈鹤之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心底亦泛起强烈的酸涩。
她也希望有别的办法,可每多耽搁片刻,危险就更重一分?,她是唯一能对抗天魔之人,她不想退缩。
她必须斩魔的宿命,是在她还未出生时就注定的,他的父亲因天魔而死,她拜入太虚剑川后?结交的好?友也都死于魔之手。
她痛恨魔,痛恨到不惜牺牲自己,否则她又怎会悟出斩魔剑,她又怎能在这?一刻退缩?
这?不是她第一次做出这?个选择,所以再来一次,她亦会如上次一般的毫不犹豫。
更何况,天魔会借有苏濯灵复苏,本就是因她太过大意,因燕少慈临死前说的那些话,让她动了恻隐之心,她才会毫无防备地放任有苏濯灵去接触燕少慈的尸体。
也合该由她为?此善后?。
只是这?一次,她比上一次更加遗憾。
那时她刚生下妙安,就不得?不为?斩魔而死,她后?悔未能陪着自己的女儿长大,好?在天道又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她原本以为?她可以借此弥补从前的遗憾,可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和妙安好?好?说说话,也没来得?及和她的师兄一起回飞泠涧。
他们还没有结契。
云挽垂手一点点掰开了沈鹤之搂住她的那条胳膊。
“师兄,我是一定要去的。”
“那让我和你一起去,”他终是妥协了,却道,“之前便说好?了,要同生共死。”
更何况,他所修的炼情剑也不会让他独活。
云挽凝望着他,沉吟片刻后?,她突然手腕一抬,点在了他的穴道上。
沈鹤之对云挽向来是没有防备的,他自不可能躲过她的偷袭。
“云挽!”他瞪大了眼睛,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这?是做什么,那日我们不是说好?了?”
“可是我不想你和我一起死,”云挽握紧了止戈剑,“我们都死了,妙安会伤心的,我未能陪着她长大,她对我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深,我死之后?,她也不至于难过太久”
“但如果?你死了,如果?我们都不在了,妙安又该怎么办?”云挽的声音很轻,这?些话出口后?,眼泪便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那我呢,我又该怎么办?”沈鹤之望着她,他的眼底满含痛楚,“妙安已经长大了,她已经能照顾好?自己了,她已经没那么需要我了”
他痛楚地祈求着她:“云挽,求你别这?么折磨我,别再把我一个人扔下了。”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轻轻握住了那把无霜剑。
灵气自她掌心溢出,竟一寸寸将这?把属于他的本命剑重新封印。
她这?是怕她死后?,他受到炼情剑的反噬为?她殉情。
“师兄,你觉得?我自私也好?,觉得?我在折磨你也罢,但我就是不想你死,我想让你好?好?活着,只要想到你和妙安能好?好?活着,我就会觉得?幸福。”
“云挽,别走”
他仍哀求着她,云挽却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师兄,你就当?我是在报复你吧。”
报复
沈鹤之望着她的眼神?中逐渐出现了一种绝望的情绪,而云挽也不再犹豫,她御剑而起,直奔天渊城的入口而去。
正守在天渊城入口处的谢玉舟和楼招澜一眼就看到了她。
“云挽!”谢玉舟吃惊地大叫,“你要做什么!快回来!”
云挽微微停顿了一下,她垂眸看去,就看到了谢玉舟和楼招澜都是满脸的担忧之色。
楼招澜显然看出了她的打算:“我们还能撑一会儿,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用不着你急着去用斩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