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薄纱遮掩了面前女人的昳丽容貌。
指腹探过舒嫔的脉络,聂昭昭的神情颇为认真。金乔玉屋里头,只有一阵清朗的风拂过她的脸颊。众人皆屏息凝神。
“娘娘,近来饮食可有突感恶寒?”
“有。”
舒嫔抬眸,看向聂昭昭,又道:“有时还有些心气儿躁动,聂太医可看出什么苗头没?”
聂昭昭将手收回,恭敬着,答:“娘娘阴虚面红,肝火旺盛,但胃里又有寒气作祟,可是近来易怒且贪凉?”
舒嫔闻言,想了会儿,才点头。她爱饮冷酒,尤其是春日才有的青潭酿,味甜不涩口,更是她每日必饮。
“娘娘,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断冷酒七日。按照微臣写下的方子,每日服下一帖,不出十日,必能痊愈。”聂昭昭说着,拿出诊箱中的纸笔,写下药方交给了一旁的余姑姑。
舒嫔瞧着她的模样,倒是莫名地心生好感来,开了口,夸赞道:“你倒是比那个汪盈会来事儿。”
“本宫不过是让他候着,反正,他们太医院也研究不出什么东西,倒不如伺候好本宫。”
这话惹得聂昭昭差点儿笑出声,不过,也只是因为这汪盈爱刁难人,有个舒嫔收拾他,虽然是歪理,却还挺让人舒坦。
她看向围帐后不太真切的美人面,回道:“娘娘是千金之躯,自然是应当好生伺候的,不过,如今这大齐疫病四起,汪大人也想出一份力不是。”
舒嫔轻哼,上下扫了聂昭昭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朝她挥了挥手。
“行了,你下去吧。”
聂昭昭应声,提着诊箱,正打算往宫外退去。
可这腿刚没走动几步,一个小太监便跌跌撞撞朝着里边儿来了。
他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嚷:“不好了不好了!!!”
很快,舒嫔的声音响起,十分不耐:“慌慌张张的,要做甚么?”
“娘娘!是,是舒家传来的消息,说您的母亲染上疫病了!”
这话,不由地,让聂昭昭驻了足。她转身,便见那小太监跪倒在地上,上头是有些摇摇欲坠的舒嫔,下头的他更是仓惶不已。
“舒老夫人高烧不止,人都烧得说起了胡话。民间的郎中说,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挺不过,今日。。。。。。”
这小太监的话音还未落下,舒嫔便瘫软在了软榻上,好似昏死了过去。
众宫婢见状,这还得了,纷纷涌上前去,将舒嫔扶起。
聂昭昭瞧着形势不对,便折了回去,疏开宫婢们,从余姑姑手里头接过舒嫔,又把了脉,确定只是一时沉重打击,气血上涌,方才晕厥过去的,这才从诊箱中取出银针向上斜刺她的人中穴。
不过一会儿,舒嫔吸进一口气儿来,才施施然地醒来。她睁眼,望着此刻正怀抱她的聂昭昭,表情痛苦,最后,留下一行泪水。
“聂太医,我听闻,你是陛下亲自提拔的,想必是相当有本事的。你能不能,帮帮我母亲,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