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色一僵。
他就知道这只老狐狸憋着坏。
太子努力地保持着笑容,弯腰拱手道:“皇叔说得对,为百姓做事,也是孤的本分,多谢皇叔的教诲。”
“太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沈云起说。
他可了解这个侄儿,无利不起早。
一年都不来一次镇国侯府,平时见到他都避之不及,唯恐被他斥责。
太子拿出一份布帛,“这是父王交给孤的功课,关于应对蛮夷之策,孤想皇叔在边境多年,应该相当熟悉他们的战略,因此想让皇叔替孤参详一番,望皇叔不吝赐教。”
沈云起点头,接过布帛仔细看起来。
看完后,他眉头紧锁,“太子,除了进行军事防御,我们盲目斩杀俘虏是不可取的,倒不如采取收编蛮夷的策略。”
太子不解地看着他,“可是蛮夷人凶残暴戾,杀害边境百姓数万人,我们怎能轻易放下仇恨,与他们握手言和呢?”
沈云起语重心长地说:“太子,须知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一旦激起他们的怨怼之心,势必招来反抗对峙,倒不如使用怀柔政策,徐徐图之。”
太子一脸不认同,反驳道:“如此一来,不显得我们惧怕蛮夷?大梁朝泱泱大国,人多地博,不如召集人马,挥兵北下,直捣黄龙。”
“太子,为君者决不能意气用事,能够兵不血刃解决蛮夷,才是对百姓最大的庇护。”沈云起耐着性子解释。
“皇叔,您以前不是最锐意进取吗?怎么得了怪疾后反倒变得窝囊了,要成就大业,哪有不流血?百姓牺牲在所难免,不过是蝼蚁,何足挂齿。只有彻底解决了蛮夷,大梁朝才能千秋万代,长治久安。”太子一脸狂妄。
沈云起气得一拍桌子,“太子!民贵君轻,我看你的为君之道都白学了!回去好好反省你刚才说的话,这份功课重写,免得陛下被你气死。”
太子吓得脖子一缩,垂手道声:“侄儿错了,这就回去反省,皇叔切莫动怒。”
沈云起冷哼一声。
太子诚惶诚恐地退下,一转身,脸色蓦地沉下来。
沈云起,孤对你毕恭毕敬,你倒蹬鼻子上脸,摆明是存心针对。
既然你不识好歹,孤也无须顾及情分,走着瞧。
总有一日,我要你俯首称臣!
太子在心里暗暗发誓。
此时,他瞥见一个小丫环,拎着一桶女装路过院子,上面似乎染着一些鲜血。
侯府里怎么会有女子服饰?
难道沈云起私藏金娇?
哼,表面装得正人君子,没想到喜欢偷摸着玩。
太子顿时心生一计,勾唇冷笑地离开。
*
“姨娘,我刚才打听到大小姐一夜未归。”喜儿兴冲冲地跑进来。
秋姨娘喜上眉梢,“当真?消息可靠吗?”
喜儿道:“我偷偷收买了云溪,她说平时大小姐都是卯时打坐,今早辰时都没动静,她去房间一看,却空无一人。”
“好哇,这个死丫头终于按捺不住了,之前我看她就是狐媚子相,还以为长了脓疮会安分守己些,没想到她寂寞难耐啊。”秋姨娘不屑地撇了下嘴。
原来南玖鸢真的和吕公子有一腿,要知道南甯和御史中丞吕舒年一向不对付,要是让他知道南玖鸢和对方孙子搞在一起,肯定会将她逐出南府,皇家更不会要一个名声受损的太子妃,到时自己再收拾她,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即使南玖鸢不是在吕府,可一个未出阁女子彻夜不归,传出去的话,只怕流言蜚语的沫子就能将她淹死。
秋姨娘眼珠骨碌一转,“走!我们去御史中丞府,上门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