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前面几十米外,有一排混凝土搅拌车慢悠悠地开过来。
不知道为啥,看到这些车,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边司机一只手拼命打方向盘,一只手还在够纸巾。
我赶紧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把纸巾盒递给他,感觉手臂好像穿过了什么冷冰冰的东西。
“谢谢。”司机抽了张纸说。
我笑不出来,拿着纸巾盒的手抖了一下。
只见司机脸上多了只手,从左眼到右眼的眼眶部分,被一只灰白色带着尸斑的手横着捂住了,那手就像一团烂泥一样紧紧贴在他脸上。
我不知道他为啥还能看到路,反正我看到的他眼睛的位置就是一只手。
这一瞬间,我背上冷汗直冒。司机扭头若无其事地继续打方向盘,不知怎的,我的视线又和那几辆搅拌车对上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觉得所有事都不会无缘无故发生。
好像有种预感在暗示我什么,我急中生智,把纸巾盒一扔,发疯一样大喊:“停车,停车,我不舒服,赶紧停车!”
我这一喊,车里麻木的乘客都好奇地看过来。
司机说:“这儿不能停。”
“不行,停车,我难受死了。”我装出很痛苦的样子,紧紧捂着胸口,一只手扶在他肩膀上。可能是被他脸上的手吓得脸色苍白,再加上我这么一装,司机无奈地一脚急刹车:“你没事吧?”
他话还没说完,车里的乘客都尖叫起来。
就在我们车头前一米的地方,一辆混凝土车突然失控,横着擦着公交车头冲过去,一直冲到绿化带侧翻才停下。
要是我们再晚两秒停车,后果简直不敢想。
车里安静了一秒,乘客们就炸开了锅,有人打电话报警,有好心人下车去看情况。司机扭头问我:“你咋样?还好你非要停车,不然我可闯大祸了。奇怪,我刚才咋没看到这几辆搅拌车?”
他脸上的那只手不见了,我暗自松了口气,摆摆手,没力气地扭头下了车。
不好意思,
也许是太久没回宿舍了,当我踏进宿舍门的那一刻,周小燕正满嘴牙膏沫地从卫生间走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去拿个什么物件。她看到我时,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一副吃惊不已的模样。
我笑着打趣道:“小燕,你这是啥操作呀,咋这个点儿才漱口?”
周小燕含混地朝我比划了一下,就转身又进了卫生间。这时,坐在床边的田飞倒是微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回来啦?”
她们似乎对我这段时间的行踪早已见怪不怪,对于我这么多天没回学校的原因,竟然连一句询问都没有。
我随口应了一声,接着问田飞:“李娟去哪啦?”
田飞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冰冰的,没好气地说:“不知道!”
瞧这架势,她俩估计又闹别扭吵架了,我赶紧识趣地闭上嘴,朝着自己的床铺走去,准备整理一下那些散落各处的书本。如今狸猫已经安然无恙,还多了个苍梧,旅社里的兔妖想必短期内也不敢兴风作浪了。这次回来,我下定决心要好好专心学习个两天。
我的床尾旁正好放着一块穿衣镜,也不知道是田飞还是李娟买的。镜子框下方安装了四个小轮子,可以随意移动。估计是谁打扫卫生的时候把它推到了我的床边,然后粗心大意没放回原位。
这原本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我起初并未在意。可要命的是,当我走到镜子跟前时,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竟然看到镜子里清晰地映照出田飞的全貌,而她正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