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清醒过来。”
大股的鲜血不停地从她额头涌出,脸颊两侧则布满了无数细微的口子,犹如豆粒般大小的血珠接连不断地渗出来。
田飞眼神木然,被我这么一晃,她转动着眼珠子,额头的血淌进了眼睛里,整个眼白都被染成了红色,就那般可怕地盯着我,喃喃地问了一句:“皖琴,你在干什么?”
接着她抬起另一只手抹了下额头,伸到眼前瞧了瞧,看到满手鲜血后,脸色瞬间变得惊慌失措,随后便双眼一闭昏厥过去。
我赶忙把她手中的小刀夺下扔在地上,朝着那三个呆立原地的人大喊:“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过来帮忙。”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给李紫裹上一条薄毯子,我弯下腰,狠狠咬了咬牙,背起她就拼命跑。
晓雅和周小燕在一旁,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惊慌地帮忙整理着薄毯,时不时能听到她们轻声抽泣的声音,而我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心里只想着哪怕脚下积雪湿滑,也必须加快速度。
……
大约五分钟过后,田飞苏醒了过来。
校医已经帮她止住了血,不过由于伤口在脸上,需要去大医院做进一步的缝合处理,虽说伤势不算严重,但这种在自己脸上划刀子的行为,在校医看来,基本上可以认定是自残行为,于是马上打电话通知了校长。
醒来后的田飞不哭不闹,只是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无论我们怎么跟她交流,她都不愿意开口。
我们几个人里,李娟哭得最凶,她性格直率刚烈,是那种典型的嘴硬心软之人,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大概认为是自己排挤田飞,才致使她做出如此极端的举动,所以哭得特别伤心。
周小燕咬着嘴唇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在这些人当中,我最琢磨不透的要数晓雅,她起初很是紧张害怕,还掉了几滴眼泪,可后来却异常平静,这让我不得不由衷钦佩。
我的鼻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背田飞的时候,她额头的血大半都洒在了我的脖子上、前胸上,甚至鞋子上也有。
我神情恍惚地靠在门框边,努力忍受着那股血腥气味带来的不适感。
医务室里的安静,一直持续到校长带着教导主任匆匆赶来。
大概向医生询问了一下情况,又走近查看了一下田飞,叫了两声田飞没有回应后,这位五十多岁、颇具学者风范的校长大手一挥:“送市医院。”
当下李娟主动表示要跟着去医院,对于我们其他人,校长说一切照旧,让我们回宿舍休息,这件事情不能外传,这无论是对田飞的身心健康,还是对学校的声誉都不利。
回宿舍的途中,我才感觉到浑身发冷颤抖起来,之前只顾着田飞的状况,只穿着一身绒睡衣就跑了出来,这时候,一阵阵冷风从薄薄的衣服里灌进来。
周小燕和晓雅又何尝不是,我们三个人冻得浑身发抖,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抱着自己朝女生宿舍楼飞奔。
一直跑到宿舍,看到地板上那些血滴和那把小巧却闪亮的手术刀时,大家才彼此对视了一眼。地上那把沾着少量血迹的小手术刀,虽小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透着一种神秘而又诡异的氛围。
周小燕说道:“奇怪,田飞怎么会有这样的刀子?”说完就要上前。
晓雅立刻阻拦她:“别乱动。”走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握住刀柄拿起来:“快找个干净的塑料袋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