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群山在颠簸间,露出星点的山峰。于是那抹霞光,便将峰间云雾装点地如梦似幻。
风中满是青草香,远处还有成群的洁白牛羊。时而汇聚成堆,时而散作一团。但总有一匹枣红色的马,在后头驱赶着羊群归家。
元蕙一时看得痴了,谢惊铭也没有打扰。
片刻后,元蕙才回过神,她看向身后的谢惊铭,抿了抿唇:“你叫我出来,便是要我赏此番好景?”
谢惊铭垂眸,对上元蕙的视线。两人的距离极近,双方的眼眸中只容得下彼此的倒影。配合着欲颓的霞色。
“嗯。”谢惊铭笑了笑:“不美么?看来本殿失败了?”
元蕙不解:“失败什么?”
“哄你。”
“什么?”元蕙以为自己听错了。谢惊铭笑着再重复了一遍,但神色中满是正经:“我说,哄你高兴。这下听清了么。元文蕙?”
哪有人借花献佛到这般境地,简直无耻至极。
元蕙索性扭头,不愿继续搭理此人。但胸膛中跳动的声音却丝毫无法欺骗她。手中的缰绳越勒越紧,眼看着再温顺的马儿都要嘶鸣。
谢惊铭懒洋洋地靠在元蕙的肩上,将元蕙惊了惊,“你做什么?”
只见谢惊铭将元蕙手中的缰绳缓缓夺了过来,轻声说道:“你若是再勒紧几分,这马儿想必是要惨死你的手下了。”
元蕙这才注意到,有几分不自然地咳了几声。
。。。。。。
昭凤宫中。
叶贵妃坐在偌大的寝殿月台上,看着窗子外的月亮。
熊熊大火燃起之前,她曾对李嬷嬷说,若鲤儿是个男儿身便好了。只可惜,女儿还是不中用。
她知道,元鲤听见了。但后半句,她还未来得及说。她想说的是,
“清儿已经死了,本宫也意识到自己的错了。眼下鲤儿不可操之过急。无论如何,必定要为其谋求一个好前程。”
“只可惜。。。。。。”叶贵妃缓缓垂下眼帘,魔怔似的笑了起来。
那夜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寻元鲤好好谈谈话。她下榻寻至元鲤房中,却摸得塌边冰凉无比。
西面起了大火,救水的宫人都寻到了东面来。那个瞬间,叶贵妃便觉得。她的鲤儿,做了傻事。
等到她赶到清宁宫中时,她的鲤儿,被人抬出来的时候,早已面目全非。她就晚了一步,就晚了一步。
所有人都在围着元文蕙,永昌帝急急赶来,太医、萧淑妃、宫人,都围着元文蕙转。有谁在意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可是被大火烧死了的。想到这里,叶贵妃死死捏着窗边,泪早已流干。
永昌帝恨不得下令将她也杀死,若不是帝萧敛那个贱人拦着。恐怕此刻,她早已与鲤儿团圆;了吧。
可这座昭凤宫,到底还是成了冷宫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