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丰城西的一处山坡上,毕瑶扶着杨娘子,望向不远处的沟盘河。
那河弯弯绕绕,横亘毕丰城的南北,也如一把尖刀,横亘在人的心上。
要不是管事知道地方,毕瑶真想不到,杨家两口子会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坡上,搭了一座草屋。
全是为了。。。。。。女儿。
“五姑娘,宝珠就在那面高墙后头,是吧?”
杨娘子喃喃地问道。
一月不见,她已经瘦到皮包骨头,眼里没了神采,虚弱到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倒下。
“越姑同我一位姐妹已然进到里头,大家伙都在想办法。”
毕瑶一边俯在杨娘子耳边道,一边不得不扶紧了她,以至于自己还没痊愈的伤腿,控制不住地哆嗦。
杨娘子愣了好一会,转头问道:“可是真的?”
毕瑶微微点了点头,又拿眼神示意,此刻还有外人,不要问得太多。
不远处,管事叫来掌柜,正跟陈武见礼。
悦福客栈对面的烧饼铺子里,陈武进来没多久,毕瑶便看到,管事驾着马车回来了。
小二的银子真没白拿,将他们挡在了客栈外头。
毕瑶当时还挺欣慰,他们总算躲开了某人。
可没想到,陈武看见范大爷,非要拉着他去吃酒,理由是他乡遇故交,该要庆贺一番。
好说歹说,毕瑶才将人打发了。
结果他们马车走了没多远,范鼎就说,陈武一直搁后头跟着。
管事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兄弟,这位武德司的陈缉拿是从上京城而来。他可不得了,乃奉皇上旨意,查实女童被拐一案。”
“我家宝珠有救了!”
毕瑶回过头时,掌柜正朝着陈武一个劲地拱手。
“本官这趟过来,只为公干,也不是救不救谁,你们不可妄言。对了,我等如今住在悦福客栈,听说你是前头的主人,怎么把孩子丢了?”
陈武冲人家打起官腔。
毕瑶借机安慰杨家夫妻俩,“陈缉拿也是出身贫寒,最懂百姓疾苦,自会尽力而为。你们不要太过着急,说不定过些日子,孩子就能回来了。”
陈武干笑了两声。
这位范五姑娘一如既往地不好对付。
容大人前脚才叮嘱他们,不得将此行的目的透露出去,后脚范五姑娘不但什么都猜到了,还大大喇喇地把这事儿告诉了范鼎。
这可是违背上命。
万一让容大人知道,陈武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武追过来,就为了叮嘱范五姑娘少说几句,谁想到范家马车越跑越快,以至于他追到了这儿。
“小五也是傻。咱家吃过武德司多少亏,你还信他们鬼话。”
范鼎坐在掌柜为他搬来的绣墩上,打了个哈欠,嘲讽道:“武德司这些年靠着抄家,挣得盆满钵满,早就不懂百姓疾苦了。”
“范大爷这话,就没意思了。要不是你们晋丰号做事不牢靠,我们查你做什么?还有后头,你被那双奸夫淫妇设计,不也是咱们武德司还了你清白。”
“武德司果然于我有大恩大德。老子在里头,差点被你们打死。对了,陈武,我可记得清楚,你也拿鞭子抽过我。你们武德司,也就容珩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