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福客栈一间上房,“吱嗄”一声后,门从外面被推开。
一个大脑袋伸进来,探头探脑地往里瞅。
“陈武,谁教你这般鬼鬼祟祟,还不进来!”
坐在书案后的容珩喝了一声。
陈武刚从外头回来,便听说容大人在找他。
本来陈武就心虚,听到这一声,不免哆嗦了一下。
容珩拿着一份邸报,头也不抬地问,“这几日如何瞧不见你?”
听到这句,刚走进来的陈武又是一个哆嗦。
“属下见了几家丢孩子的苦主,瞧着也是可怜。有的成日哭天抹泪;有的夫妻反目;还有一家最惨,两口子都没想开,一个跳了河,另一个也疯了。”
陈武回得小心,不时拿眼窥探容珩神色。
那日范五姑娘说的话,陈武不想记,都记住了。
他自己有两个闺女,虽长得丑,成日还吵吵闹闹,可在陈武心里,俩丫头比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更教人稀罕。
但要有一个出事,陈武连杀人的心都有。
“此案要办,需静观其变,不可打草惊蛇。”
容珩随口回道,将手中邸报扔到了书案上。
“可那些女孩儿……”
“你已查到她们下落?”
容珩一抬眼,“若是查到,你便带人去救。不过须得证据确凿,若出半点纰漏,本官拿你是问!”
“没……没证据。”
陈武眼睛眨了半天,“属下是担心,若此案总无进展,皇上只怕要怪罪……”
“皇上真要怪罪下来,也是本官承担。你无需操这个心。”
“属下多嘴。”
陈武突然有些惆怅。
有些事,可能让范五姑娘说对了。
庆阳王是罪魁祸首,而容珩是来替他打马虎眼的。
当年容珩进武德司,陈武已是捕头。
刚开始之时,陈武并没有瞧上这个比他还小了好几岁的侯府公子。
后头两个人搭伙,陈武已经想好,指不定这位和前面武德司几个副使一样,有事后退、有赏朝前。
然而陈武很快发现,容大人跟别人不太一样。
这位真是来做事的。
才进武德司几月,容大人就破了不少案子。
最教人佩服的是,凡遇上危险之事,他也是身先士卒。
人处得时间长了,难免生出情谊。